二人见年轻男子风轻云淡的模样。
在他们提起刘禹恶行时,只有厌恶没有恐惧。
心中大胆猜想,这个人恐怕是京中不小的人物。
于是顺从跟着侍卫又暂且回到地牢。
只留老板一行人,直到被重新拎出去,也没想明白让人闻风丧胆的鬼夜叉,在谢昀亭这里失去了作用。
刚才被一群人吵得头大。
这会终于安静下来。
谢昀亭用指腹捏了捏眉心,抬头望去。
只见唐婉倚在栏杆上瞧着自己。
方才挽起的头发,顺着美颈和香肩垂下来几缕。
竟莫名生出几分风尘味道。
悸动之时,谢昀亭竟连楼梯也懒得走。
直接纵身而上,抱起少女向屋中走去。
“天马上亮了。”唐婉顿觉困倦,打了个哈欠。
“所以,已经没时间睡觉了。”
少女被抱到床上,瞧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男人。
伸手投入他的怀抱。
……
次日天明,唐婉还缩在暖洋洋的被窝里睡着。
忽然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
再加上楼下被绑的恶徒得意的笑声。
立刻让她从好梦中惊醒。
刘禹派的人,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就算观尘他们能一敌百,打萧州军还是有点困难的。
蹭地起身打算推醒身边的男人。
发现早已人去被空,没了温度。
昨天折腾到天亮,他应是没睡。
唐婉急忙起身,发现浑身遮蔽春光的只有秀发。
脸一红,弯在地上捡衣服。
马蹄声极近,唐婉顾不得挽发。
急忙推门而出时,只听外边整齐的人声,
“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应是与他们分路而行的侍卫。
比计划至少早了半日。
唐婉放缓脚步,站在楼上见谢昀亭等人,放出百姓。
又命人押着地上捆好的人一同往萧州去。
被俘后张狂了一夜的客栈老板,在听到“皇上”和“救驾”两个字时,瞬间瘫软。
被囚的商人和村民,被安顿好后,各奔各的去处。
客栈也物归原主。
清透的胖子,望着队伍远离的背影。
在地上三拜九叩了许久。
这段时间人生起起伏伏,波峰又低谷。
心口扑腾扑腾的。
……
再入萧州,唐婉从车帘的缝隙里,瞧着更为贫瘠的裂土。
沿途除了偶见行镖运货的,再没什么人烟。
直到车驾停到城墙下。
城门再开时,又见到萧州的鬼夜叉。
当初,刘禹到军妓营挑人的时候,许多女孩子见到他狰狞的面相,都会忍不住被吓哭。
所有哭的女孩,都要被拖出去毒打。
如今他下马行礼,笑脸恭敬。
倒显得脸颊上的疤痕更突起。
待他站到车旁时,谢昀亭问起许晋父子。
他先是一愣,随后又陪笑道,
“他们是发配来的,本不该躲清闲。
只是萧州人口贫瘠,可用之人不多,臣就让他们帮着管配些军需。”
听到这乖戾的声音笑着说话,唐婉不禁一冷。
刘禹本是许晋亲信,多少应照拂一些吧。
只是这萧州兵士脸上的神情,怎么瞧都怪怪的。
表面上的恭敬,肤浅得很。
下边胀满的,全都是杀气。
抬眼瞄了谢昀亭,眉间依旧淡若清风。
随即,竟冷得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谢昀亭依旧在问刘禹话,不经意间解开身上的披风,披到唐婉肩上。
……
在萧州一年余,歇在萧州城内的别院,还是头一次。
除去对这里极恶的记忆,这里的夜是真的好短。
让唐婉觉得,余欢后被拥着睡去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后来又睡了许久,醒来的时候,也没到午时。
膳食间,谢昀亭时不时瞧向屋外的太阳。
像是在筹划着什么事。
忽然,他起身提剑,将剑身扎入院中空地上。
剑影的长度缓缓缩短。
缩到寸长之时,他吩咐道,
“传刘禹,到城墙上议事。”
城墙上?议事?
唐婉差点被勺子里的粥呛到,立刻放下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
披上衣服追了出去。
……
在萧州那么久,唐婉还是第一次站在萧州城楼。
此处一望无际,若不是知道当年城下发生多少惨剧,倒是个观景的好去处。
桌案和蒲团摆在垫子上,四处搭了挡风的帘子。
炉子里的碳烧得吱吱响,倒在杯中的茶水冒出夸张的热气。
刘禹即便不懂,为何皇上选了这个地方说话。
此时也没敢吱声。
谢昀亭品了品萧州水沏的茶,水质腥涩。
微不可查皱眉后,冷声道,
“都说萧州人口贫瘠,朕却没想到贫瘠如此。刘大人年年向太后要钱养人,人都去哪了。”
刘禹身躯一震,却对答如流,
“禀皇上,梁国频频入侵,臣一年要抵御几十次,人口损失也是常理中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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