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皇上眼里的好奇,唐婉心中暗笑。
看来,事情应该会很顺畅才对。
于是她提起,太后与她说的才子进京较艺的事。
一提这件事,谢昀亭眉头微皱。
朝上已经吵了两天了。
这群大臣,个个义正言辞,张口闭口祖宗规矩,人间大义。
最后说到水能载舟,也没说出个解决办法。
他深知民风民意的重要,所以对此事颇为重视。
可朝中动荡后没几年,不轨之徒仍未安稳。
也让他不得不谨慎。
连掌控朝政十几年的太后,都无从解决。
只知胡作非为的少女,能有什么法子呢?
唐婉见他快要迈入自己的圈套,极有耐心地说道,
“通常较艺,都是皇上或官员当面评判,无论结果如何,败下风的拥护者都会不满。
有不轨者伺机煽动闹事,也未可说。
而那些文人才子,狂妄之徒颇多,不知私下里,都有哪些恶习。
就算被朝廷选中留用,也留有隐患。”
少女的话,很明显说到皇上心坎上了。
可他如今,已不在意这各中缘由,只想听到解决的方法。
“有何良策?”谢昀亭黯然的眸色,有了些光亮。
唐婉美目弯下,翘睫在眼窝藏下暗影,
“可在宫外寻一去处,让才子们同时较艺,其拥护者亦可观看。
到时候谁庸谁雅,一看便知。”
吏部上报的才子名单,就有二十有余。
这些人同时较艺,再加上成群结队的拥护者,场面必然极难控制。
谢昀亭轻轻摇头,
“谈何容易啊!”
少女莞尔一笑,看向眼前的趣物,
“若借用它呢?”
借用,茶色玻璃屏风?
谢昀亭忽然想到,眼前的这东西,双面双象。
似懂非懂地道,
“你是说,窥视?”
唐婉认同似的歪下头,乖巧可人地婉转陈述,
“可命人在宫外铸考场,向内一面嵌上这玻璃。
在独立幽闭的空间里,人往往会露出最真实的一面,通常与人前所现不同。
准拥护者们去看。
若有表里如一真君子,受人追捧且朝廷留用,也是应该。
同理,若谁是衣冠禽兽,也一看便知。
如此可好?”
谢昀亭明显意动,却谨慎的在少女的粉颜上注视许久。
她不会,要搞什么名堂吧!
考教才子而已,思前想后也没什么不妥。
倒是个靠谱的解决办法。
总比那些胡搅蛮缠的朝臣,只会拌嘴强得多。
于是,他向外唤道,
“程锦,把这个主意说给太后,让太后定夺。”
……
太后听了这个计策,差点拍案叫绝。
不光对唐婉的机敏多加赞许,对赵正岚的才华也另眼相看。
不光升了他的官,连夜寻京郊一处宽敞地,让他立刻赶工铸造。
那些才子们,已经在京外附近等了几天,早些把事情解决,早日把人放回去,她心里才能安生。
不然,觉都快睡不好了。
可是,铸造的事赵正岚全能解决,督场督考的人,要选谁呢?
此人必须精明事故,又得是她的亲信晚辈。
侄儿刘思岭如何?
刘娴想到这摇摇头。
这件事办好了,皇上肯定龙颜大悦,她在旁边提点几句,来点封赏倒是没问题。
可招惹上文人狂士,万一哪个细节出差错,以后仕途上都会留印记。
若不如此,这种现成的体面差事,难不成要给外人?
刘娴沉思间,见案边竖着的珍奇水晶盆景,忽然想到了范寅。
这孩子思虑周全,又懂人心。
更重要的是,听她的话。
最近皇上好像对他不太喜欢。
又有些嫉妒他的人,背地里递些参他的本子。
通过这件事,刚好让朝堂众人改变下对他的态度。
毕竟年轻一辈,她只有个侄子。
在兄长年老下野前,要多培养几个为她所用的后辈。
觉得圆满后,刘娴得意地点点头。
任命范寅一事,还是等一切准备就绪再与皇上说吧。
省得他不愿意,朝上那群家伙也说三道四。
又吵得她头疼。
……
赵正岚做事还真雷厉风行。
本以为十天半月才能完工的东西,在他监工督造下,三天便全好了。
期间他还制造了许多工具,省工省力。
尤其是名叫吊车的东西,让人称绝。
刘娴听闻他鬼斧神工的事迹后,又赏他许多珍奇宝物。
后听说他才自荐进京没几日,只住在司内班房。
又破格赏他一处京中宅子,并一些婢女家丁。
赵正岚千恩万谢后,对唐婉更是尽忠尽力。
自从见过贵妃娘娘,几日内连升两级不说,所得的荣华富贵,是他当社畜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
皇上和太后择了吉日,才子较艺也如期举行。
来自各地的翩翩公子,白衫的白衫,摇扇的摇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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