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亭见她问当年旧事,心中莫名怆然。
他没有办法阻止刘娴为揽大权,暗害父皇。
没办法反击她对安家的陷害。
还没有办法阻止她被送到萧州。
只能在一年后寻了个机会,设法把人救走。
听她话中语气,像是鄙夷他在萧北面前邀功。
可,在他看来,那都是自己造下的罪。
没什么功绩可言。
谢昀亭自嘲式的轻笑,故意说着反话,
“你是在怪,救你回来得太晚了。”
少女秀眉皱起,向后退了一个身位,
“明明是当时有个重病的女孩,已经报了病死,又莫名活过来。
后来有人重金买下守卫,把档案上改成了我的名字。”
是这样的没错。
可那个女孩为何重病,又为何在报死后又好了?
而就算重金买下守卫,能从萧州出来,若没有人暗中保护指引。
也会变成荒野中一具无名白骨。
他本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甚至在刻意隐瞒。
只是给她一张图。
标注了每站的落脚处,和需要做的事。
直到她与文远那些人遇见,最后成功在陵州落脚。
他才为免刘娴发现,断了对少女的监视。
只是现在,他开始好奇,是不是有人利用这件事,利用于她,或是向她邀功。
若是江湖之外的人,勉强还好。
若是朝中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麻烦了。
谢昀亭剑眉蹙起,目光逐渐犀利,
“然后呢?”
少女发现自己说多了。
可为了当面戳穿狗皇帝,她觉得再多说一点也无妨,
“然后,我便被安奉芝旧友所救。在他的一路指引下,最终回到了甄府。
所以,我从萧州逃出的事,与皇上无关才是。
你又为何在一个不能说话的人面前,颠倒是非呢?”
谢昀亭差点被她义正言辞的质问逗笑。
不过,看来真的有人,拿此事在做文章。
此人不光与安奉芝有交情,还对安小绮被救一事了解。
如此看来,像是朝中之人了。
可若是朝中人,他可以守口如瓶到,不走漏半点风声。
否则,眼前的少女,不会明目张胆回京住在唐家。
被他选入宫中,中秋宴饮时,也没被人发现端倪。
手中握着这么重要的底牌,还能忍这么多年不用的人,让谢昀亭开始紧张且好奇起来。
“你说的这位旧友,是谁呢?”
少女目带防备。
难不成,他为了应付萧北,还要杀秦敬灭口不成?
“皇上若是知道了,是要治他私放重犯的罪,还是别的?”
谢昀亭窥视她的神色,细致入微。
在她的话语间,他已经确定此人他认识,且八成是朝中要员。
可朝中之人,至少有一半之上,都是她的仇人。
那个自称救了她的人,会是谁呢。
重要的是,有这么个人在朝中,而他完全不知道,很危险。
谢昀亭勾起嘴角,温润轻笑,看起来一本正经,
“朕打算好好谢谢他!”
见他眼神中的晦涩,少女竟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只是她确定,狗皇帝肯定没有那么多好心眼。
所以,这件事以后,不能再提了。
忽然想到,观尘和青砚到现在还没醒么!
再等一会,其他人也快醒了。
少女爬到床边,探头向外望去。
“想跑哪去?”
还没等她看见琉璃的身影,就又被一把拽了回去。
跌落时,正好枕住男人的胳膊。
这些人怕是快要醒了,狗皇帝还拉拉扯扯的要干嘛!
“时候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
少女试图起身,又被抵住肩膀。
男人温声追问,
“明天还来么!”
唐婉美目微动,忍住想要上扬的唇角,
“药下得太多,他们会变成傻子的。”
谢昀亭如玉的眼眸,透出不可思议,
“你那天,就不怕我变成疯子?”
这女人,是只对他一个人狠么!
让人顿觉心好痛啊!
本就有些后悔的唐婉,被他问得不知如何作答。
谢昀亭向她靠近,表情无奈至极,声音依旧温润,
“那个药,以后别再用了,尤其是给我。
夺人做正人君子的权利,实在是够卑鄙。”
他说着,又吻上她的唇角,还好这会与方才不同,很是温柔。
唐婉像是更容易沉浸于此,玉指搭上他温热的脖颈,
“所以,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男人凤眼微眯,与她鼻尖轻蹭,
“那种极其不雅的场面。”
“什么?”少女面颊绯红,像是猜到了什么,却依然想确认。
那梦境,让人一想就会勾魂蚀骨。
即便有些羞耻,也想与她言明共情。
手指无比认真捏在她的耳骨,清润的嗓音,逐渐暗哑低沉,
“与你,共赴巫山。”
少女闻言,果然脸颊酥麻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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