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岚被突如其来的痛警醒。
扭头看向纤纤玉弱的唐婉。
娘娘是练了什么断骨大法么?
要不是抬了抬胳膊看还能动,他都差点以为自己骨折了。
他见唐婉不再走,才微眯着眼看向前头,发现他们跟踪的那人,已经转头回来。
散光夜盲的眼睛,在古时黑暗的晚上格外吃亏啊。
看来,明天就得给自己先做副眼镜。
唐婉耳骨又动了动,确定那些人,离此处更近了些。
八成他们算好的,前边那人走到面前,其余的人跳出来,刚好直接把他们包围。
这又黑又细的小路里,连跑都没处跑。
果然,如狗皇帝所嘱咐,京城里到处都是阴谋诡计,万事要小心才好。
既然这样,只能设法逃脱,总不能真让狗皇帝从乾阳宫爬出来救她吧。
那显得自己多没用。
思此,少女灵机一动,又用力甩到赵正岚胳膊上。
随之,就是委屈无助的哭腔,
“兄长是不是在诓骗我,说吃过饭带我去街上玩。
怎么走到这么个黑洞洞的地方。
头两天李员外来咱们家,你跟他窃窃私语半天。
你不会是打算把我卖给他,还你的赌债吧!”
赵正岚捂着二次受伤的胳膊,差点没疼哭。
这娘娘,力大无穷不说。
生死关头还能这么沉着冷静,说加戏就加戏,台词也是张口就来。
简直口齿伶俐,表演大方。
这演技加上这模样,绝对顶流大花,直接能冲向世界。
只在这街口细巷,前后就他和对面俩观众,实在是屈才了。
重要的是,这戏不好接啊。
赵正岚尽量加粗嗓音,发出憨笑,
“妹子说什么呢,为兄怎么能把你卖了呢。
李员外只是来咱们家谈生意,说过段让我去看他的场子。
等为兄赚些钱,给你陪份好嫁妆。”
少女哭哭啼啼,语气中满是愤恨,
“就凭你,父亲留下的家业薄产,全被你给输光了。
天天被人追债,还当我不知道。
你今天诓我来这,就是想跟李员外接头的吧。
毕竟,在家里发卖亲妹妹,你还是要脸的,怕邻居笑话。”
赵正岚差点为这段演技叫绝。
此时的少女,双泪俱下,满眼委屈。
远处往回走的人,听到这一幕,也迟疑地停下脚步。
唐婉见状,不停向赵正岚使眼色。
赵正岚勉强读懂她的意思,拽住她伸过来的胳膊,发出不太娴熟的冷笑,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乖乖在这等着,别打算跑了。
李员外是什么人,你也是知道的。
就算逃得过今天,也逃不过明天,你还是乖乖认命吧。”
少女极力与他拉扯,
“认命给你还赌债么,那还不如死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
唐婉使劲甩着胳膊,最终又拿指尖狠掐了一把。
只听赵正岚真情演绎大喊“哎呦”一声。
少女挣脱后,转身就往巷外跑,边跑边喊,
“救命啊,快来人啊,我哥要把我卖给李员外。”
路上瞥见躲在暗处的琉璃,还不忘使个眼色。
琉璃立刻懂了少主的意思,把身子伏得更低些。
赵正岚此时脸上的眼泪无比真实,转身追向少女,
“回来,你给我回来,让我抓到我非打死你。”
巷子里头站着那人,看着那对“兄妹”追打,满脸都是懵的。
天天跑鸿宾楼吃肘子,快要吃吐了。
好不容易以为有鱼上钩,还闹个乌龙。
遇上个要卖亲妹妹的王八蛋。
那戴围帽的小娘子,身材曼妙,声音妩媚。
肯定是个娇巧的美人儿呢。
李员外是哪个李员外?
总不是户部尚书李琰李大人,那个不争气的庶弟吧。
在京中强买强卖,仗势欺人。
若真是他,还得赶快撤呢。
再在李琰那暴露行踪,弄不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看似正经的老家伙,正愁揪不住他主人的错呢。
要是被知道鸿宾楼的火,是他们放的,明天就得联合御史台参他们家大人。
想到这,那人一扬手,房顶上埋伏的人立刻散开。
……
唐婉带着赵正岚回到主街,寻了最近的茶楼,躲进雅间。
端起茶碗两口喝下去。
赵正岚咬牙切齿,眼泪差点滴到后粘的胡茬上。
耷拉着一条疼到半残的胳膊,用另一条给少女不停倒水。
唐婉饮下三四杯,轻喘的气终于平复。
原来,并不是他们传递消息恰巧被她看到。
而是一直在传递消息,故意引想查放火事件的人看到。
若有人中了计,就会被引入方才那条幽长的窄巷。
在那里神不知鬼不觉被抓走。
若不是狗皇帝那晚提醒,京城处处险境。
她才留了个心眼,带上赵正岚,与琉璃一前一后分头走。
如果两个女人中计,很难以刚刚的理由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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