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美目疑惑,又仔细向下,往屋内看了几眼。
最终确定自己没看错。
屋里统共就俩人,上边坐着的是刑部尚书许晋,下边跪着的是他独子许谦安。
虽然老子执掌刑部这么多年,在朝中也算风云人物。
他这个儿子可是逢试就考,向来不过。
多少也是因为儿子没出息,许晋才招了范寅这个上门女婿。
以往他不好出头露面的事,都交给女婿操办。
顺便又给儿子谋了个闲值,想着让他安稳过日子,倒也无所谓。
可头段,杀千刀的范寅,就那么腌臜的死了。
不光明面上把他牵连到停职,私下里一些不见光的事,也没人去办了。
就比如太后交代的,埋伏鸿宾楼这档子事。
既不能被外人知道,又不能出任何纰漏。
他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合适的人手,就把事情交给亲儿子去办。
谁想他,不光是个废物。
还养了一群废物。
那群废物首领,在鸿宾楼吃了几天肘子,吃得脑满肠肥。
好不容易钓上来个线索,还给放走了。
想到这,许晋捶胸顿足,长叹口气,
“你说那是个打算卖妹妹的赌徒?
证据呢?”
许谦安实在不懂父亲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也不明白人家卖妹妹还赌债,需要什么证据。
虽然跪在地上,语气却很不耐烦,
“你想要什么证据?等接头的来了,签字画押。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才算证据么?”
父亲一定是在朝为官太久,干什么都要讲大道理,谈证据。
买人的可是户部尚书李琰的弟弟,李员外。
待会人家乐呵呵过来买妾呢,发现房檐墙角全是黑衣人。
到后来一查,是他们许家的。
没准对方再机智一点,发现他们埋伏鸿宾楼,想引查纵火的人上钩。
这好证据要是让李尚书知道了,那不得跟狗逮着屎橛子了似的,咬着就不松口。
所以,他没觉着手下的人,哪里做的不对。
甚至来向父亲汇报的时候,想着父亲能像以往夸妹夫那样,夸他一次呢。
毕竟,以后再想夸妹夫,也只能百年之后去下面夸了。
谁想,没了竞争,也得不到夸赞。
还被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
什么,对方长什么样,什么特征,家住哪里。
还要精确到哪门哪户,他们的邻居对他们的评价。
这,让他上哪知道去。
不是强人所难嘛。
许晋看着耷拉个脑袋,还梗着脖子的许谦安。
脑子不好使,没本事,还偏偏这么倔强。
他不同于那个该死的范寅,凡安排个事,上句没说完,下句人家都已经意会了。
这活宝儿子可倒好,就算给他说几遍,他也悟不出其中玄机。
还要怪别人没事找事。
想到这,许晋闷在胸口的气,又多了许多。
叹出来的时候,格外无奈厚重,
“上次太后以转移囚犯的理由,帮为父寻了个解禁的好机会。
谁想,这事全权交给你安排。
你阵仗弄得不小,又叫官兵,又搜了南城,结果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气得太后现在,想起这事还咬牙切齿。
本想替你求的新官职,也暂时搁浅了。”
他边说,边后怕的捶着桌子,
“幸亏转移萧北的事,我死拦着你,不让你接下。
要不然,你现在还知道,你的脑袋在哪吗?”
一说到这件事,许晋像个点了捻子的炮仗,恨不得把他从小到大的懊糟事,都说一遍,
“一天到晚,不学无术。
偏偏还自信满满,张扬生事,好大喜功。
你当太后是白给的,还是皇上是白给的?
站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你看不见的江湖暗探,哪一个是白给的?
你还真当别人都是傻子,整个大齐国,就你许谦安一个聪明人。”
听见父亲又提以前的事,他的头稍稍的低下一点。
只不过,这老头,没完没了的。
这次事,他感觉办得挺好的。
怎么还是达不到他的满意呢。
见他依然没什么悔改,许晋终于在椅子上坐不住。
起身来到他面前,
“你觉得,这次事你办得好?
你有没有想过,怎么就,都那么巧?”
巧?
哪里巧了?
许谦安满脸雾水,摇了摇头。
许晋掏心窝子长叹口气,差点把肺都吐出来,
“怎么就那么巧,那对男女去鸿宾楼,还点了肘子。
也在你的人,接了那边暗线的竹筒后,他们俩就跟进了那条暗巷。
进了巷子那么久,一句话都不说。
等到快要收网抓人的时候,俩人开始争吵,还莫名其妙搬出李员外。
她怎么知道,你们做的这件事,害怕姓李的知道?”
许谦安瞪大眼睛,努力听父亲的教诲。
照他这么说,那些都不是巧合。
那俩人就是来查鸿宾楼着火事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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