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询问,许谦安把昨天的经历,一五一十说了。
什么血流成河的瀑布啊,不停闪烁的鬼脸灯啊,仙境一般的雾气啊。
还有皇上要为娘娘取人心治病、许晋的心被挖出来喂狗、最终皇上要他去街上赎罪。
统统讲了一遍。
本以为得到线索的许晋,听完之后更不知所云了。
照他说,得多少人的血,才有流了整个时辰的血瀑布。
能快速闪的鬼灯,就算同时派人点,也不会那么整齐。
至于后边的,又是取心,又是喂狗的,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最终还把皇上牵出来,皇上现在还躺在乾阳宫没醒呢。
至于为什么没醒,虽然许晋心里大概明白,却也不敢妄自猜测。
大抵也与先帝没什么区别吧。
若真是如先帝一样,那就更不可能醒过来了。
想到这,许晋又陷入了迷茫和沉思。
除了咬住李琰不放,把刘娴的目光引走,他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此时,前方急促的马蹄声停住。
随后便是曹皓尖细的声音,
“太后有旨,将许谦安拿下,审清楚后再定罪。
再请许尚书,云栖宫走一趟吧。”
许晋闻言,喜忧参半。
好就好在,太后还没把他一起抓了,还给他留了个进宫陈情的机会。
想到这,许晋不知所措拍了拍许谦安的肩膀。
掀开车帘走了出去,淡定如常道,
“请曹公公带路吧。”
……
刘娴吃个饭的功夫,已经来了几波人跟她汇报。
信息量越来越大,越来越离谱。
最后,居然说到,皇上昨天亲自去审的许谦安。
威胁他不把刘家近些年所作所为讲出去,就把他的心挖出来喂狗。
还说,许尚书的已经被狗吃完,今天又重新长出来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饭没吃几口,倒吃了一肚子气。
不过,她这个人,向来疑心病重。
无论多离谱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就算觉得可能性很小,也要亲自去试试才能放心。
于是,她此时正坐在乾阳宫里,注视着太医正手上的银针。
“真扎啊?”老太医一脸为难。
就算给皇上灌迷困汤,也是背地里的事。
平原无故往皇上身上扎针,多少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刘娴半抬眼皮,一脸肯定确信的表情。
老太医见拗不过,自己当年又有不少把柄在太后手里。
只能闭着眼睛下手。
银针刺入谢昀亭冷白的皮肤上。
俩人同时注视皇上的眼睛。
完全没有一点要睁开的迹象。
这太后,怎么能想一出是一出呢。
早上刚灌了迷困汤,这会就要试试皇上能不能醒过来。
那么大的剂量,肯定是醒不过来的啊。
真想叫醒,下顿不喂不就自然醒了。
正当老太医分神时,刘娴温柔的声音又传来,
“再扎。”
老太医一脸懵,也不敢抬头看。
依然不能懂,太后费二遍事的缘由。
不过,她说让扎就扎,不然还能怎么办。
反正他一碗迷困汤,伺候了两朝皇上。
虽然是太后的意思,追起责来,他也跑不了。
于是,谢昀亭的虎口到手腕,被扎满了细长的银针。
直到确定他不会动,刘娴才放下心来。
随后,又更加迷惑。
既然不是皇上,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户部的李大人了吧。
正琢磨着,来了个小太监前来报信,
“太后,曹公公让奴才先来知会您一声,许大人已经进了宫门,马上就到云栖宫了。”
曹皓就是这点好。
虽然平日里喜欢捞钱,胃口也不小。
可到了关键时刻,办事还是很麻利周全的。
于是抬手看向小太监,
“走吧,先回宫。”
随后又回头安排柳良人,
“皇上要是醒了,立刻让人告诉哀家。”
柳如颜懵如太医。
不知如何是好问道,
“药还喂不喂?”
刘娴闻言,没好气的道,
“喂,怎么不喂了。皇上病重着,不喂药怎么会好?”
柳如颜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若药还喂着,那怎么可能会醒。
太后还没到五十的年纪,不至于老糊涂啊。
……
唐婉睡到日上三竿,正在后花园里赏花。
方才见刘娴急匆匆去乾阳宫,又急匆匆往云栖宫赶。
少女嘴角漾起笑。
那女人终于没时间干别的坏事了。
去乾阳宫应该是,试探皇上昏迷是真是假。
回云栖宫,大概想知道许谦安到底怎么了,并且要设法拦住朝中非议吧。
毕竟涉及到先皇和皇嗣。
平息的手段不能太牵强,更不能太强硬。
打造出来个疯子就能解决的事,也不知道狗皇帝这些年在瞎忙啥。
说到狗皇帝,他刚才应该服了暂时安睡的药丸吧。
免得刘娴听了街上传言,在乾阳宫发现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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