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人,都快忙得撞脑袋了。
乾阳宫里躺着的谢昀亭,依然认真地搓着少女的手心。
唐婉见一群人都跑了出去,探着脑袋瞧了半天,才敢扭头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
“你干什么,痒痒死了。”
谢昀亭没睁开眼睛,勾着嘴角把她的手心放在身前摆弄。
轻且温润着道,
“习惯就好了。”
少女不懂,他做这件事的意义何在。
只觉得,手心每被他的指腹捻上一圈,就有一股温热的血流,沿着腮帮往后脑勺上涌。
最后,连鼻尖都被弄得酸酸的。
此时,只有琉璃站在内殿门口。
观尘、青砚还有程锦,肯定也都得在刘娴旁边忙前忙后啊。
尤其是程锦,不管心里对太后怎么厌恶。
可人家晕在乾阳宫门口,要是不安排周到了,到后来肯定得说成皇上不孝顺。
所以,乾阳宫的下人,基本上都在忙着伺候晕倒的太后。
阵仗之大,就算一人提溜个手指头抬回去,都够使。
柳良人被挤得没地方站,还不想失去这个尽孝的机会。
硬是抱着刘娴的脖子,也不管会不会把她勒死。
躲在屋里的俩人,像听不见外边混乱似的,依旧如同看手相似的,俩人摆弄着一个手心。
唐婉最终不耐烦,反手拍在谢昀亭的脸上,
“有完没完。”
谢昀亭睁开眼睛,见少女面颊已经粉红,缓缓撑起身子,靠在引枕上。
指尖捏着的手,依然没松开。
他目光有些炙热,上下打量着少女。
最终,半笑不笑温声道,
“我想……”
少女的脸好像更红了一点,美目睁圆了些,
“什么?”
谢昀亭笑着,向前拽了一把她的胳膊。
直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嘴角又缓缓勾起,
“我想吃,你宫里的菜。”
少女一愣,忽然觉着方才脸红得有些多余。
也不知道狗皇帝有没有发现。
为了掩饰心虚,唐婉靠在他的肩膀一动不敢动,只尴尬的用指甲揩着他的背,
“那,我让福子做好,给你送过来。”
谢昀亭起身,差点把她举过头顶,
“谁要送过来,我要去尝新做好的。”
狗皇帝天天躺着装死,还要吃粥喝汤,确实不太容易。
可是,让外人看见,刚大病初愈,就跑她宫里大吃二喝的。
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还没等她说话,自己就跌倒在谢昀亭身上。
少女试图爬起来,却被男人无赖似的抱住。
“你干嘛,你刚才不是坐起来了么,怎么又躺下了。”
谢昀亭一脸正经,凤眼微眯,
“我一天没吃东西,一点力气都没了。”
少女好不容易爬到他身侧,忽然想起,每次迷困汤他都吐掉的,为什么脉象与实际不符。
谢昀亭略有得意地勾了嘴角,
“每天早上的时候,都会咽下一小口的。
一是为了应付请脉,二是昏沉一点,省得听一群女人呱噪。”
这是什么作息?
大早上喝安神药。
少女一脸不解,
“你为何不晚上喝?”
“晚上?”谢昀亭狭长的眼眸,缓缓睁开,手心抚上她的脸颊,温声道,“晚上你等你夜闯乾阳宫。”
少女翘睫颤了颤,又想到了些什么,脸颊的眼色,又润了两分。
……
云栖宫。
宫门口等待的李琰,见刘娴是被抬着回来的,只能先领着人散了。
许谦安一早的疯话,的确帮了他不少忙。
可同样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跑到街上说的还全是对他有利的事。
这些事,他该利用肯定要利用上。
只是,背后这股不明的力量,让他感觉到些许不安。
非提到先帝和冤案身上,明显奔着以前的事来的。
而这些事里边,他也不完全清白。
就比如现下京中形势失控,许多书生文人趁机作乱,速度之快也他没想到的。
此事,刘家必然先怀疑到自己头上。
既然已经怀疑了,就要趁他们措手不及,多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
只要让太后退出朝政,刘家势力就会削弱许多。
而皇上想要亲政,最好的依靠就是户部。
想到这,李琰吩咐身边的人,
“多留意太后病情,有状况立刻传消息给我。”
……
宫里这会,宫人们私下里议论不停。
怪只能怪一早上发生的怪事太多,不能怪他们不守规矩。
刑部尚书家的独苗公子疯了,在京城里大放厥词,还被有文化的人编成诗句,到处传颂;
皇上前些日子旧疾晕倒,太医正治了好久没治好,居然是他给皇上药里下毒;
还没等皇上醒过来呢,太后在乾阳宫门口晕倒,是被一群人簇拥着抬回云栖宫的;
躺了许多天的皇上,一醒过来什么政务都没问,直接跑到贵妃娘娘宫里,再也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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