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们见和尚满脸从容祥和。
更不明他为何光不刺溜,被皇上丢到这里来。
只是这被子的锦缎,应是后宫里极为尊贵的人用的。
也就是说,这和尚赤身裸体在后宫里被抓了?
几个狱卒顿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即便心中都猜出来个四五六,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言。
早听说太后身子不舒服,今日请了钟玄寺高僧去云栖宫做法。
看来这法事做的,挺玄妙的。
再看皇上方才的表情,和青砚大人要换掉看守的话。
那肯定是太后那边出事了啊。
光看被这和尚挡住的天赋异禀,就知道出的事还不小。
几个人同时缓缓低下了头。
作为一个当差的小虾米,长那么聪明的脑袋干什么。
看透的事太多的话,保不齐哪个眼神出卖了自己,到后来脑袋就保不住了。
在宫里想好好活着,还不如傻一点。
一问三不知的,顶多被丢去当苦差,好歹能保命。
换走他们也好,看来以后这间监牢里,再难有安宁的事喽。
和尚看着这群人起伏夸张的表情,好奇就要件衣服,至于这么困难么?
也就是他这会遇难,身上没钱。
至于这么势利眼嘛。
“几位施主,能不能给贫僧拿件衣裳?”他仍在努力争取,毕竟这里过于潮冷,怕伤了这身好肌肤。
狱卒琢磨半天,最终有人去取了囚服。
毕竟,裸身看起来的确不太雅观。
和尚拿了衣服,急忙套在身上。
起身打算穿裤子时,被刚把手放下来的许谦安看见,大喊道,
“你,转过去。别,别转过来,滚。”
……
深夜,京城眺望台。
唐婉不明白,这么晚了,狗皇帝为何不让人睡觉,非得把她领到这来。
不过此处,倒是她小时候特别想跑上来的地方。
甚至还付之过行动,最后险些被抓到,又被安奉芝罚跪了许久。
这里,比原来安府里的楼,还要高上几倍。
不只能观整个京城,就连京郊各处,也都一览无遗。
唐婉抬头仰望,竟忍不住伸手,以为能触碰到漫天星辰。
谢昀亭站在原处,瞧着少女天真美好的神色,嘴角不觉勾起。
此时,她如同小时候,恬静安逸,想法清奇。
再不是为隐藏内心痛苦,美艳疯癫笑着的模样。
唐婉的手心,无论如何都触不到星星。
回神间,发现狗皇帝凤眸微眯,沉迷地看向自己。
忽然想起些什么,“皇上大半夜叫我来这干嘛?”
谢昀亭见她翘睫晃动,满脸纯真不解。
上前抚着她的眉鬓,“来看京城的风景。”
她从小在京城长大,各处风景几乎都赏过。
在这么高的地方瞰视,还真的头一次。
那边鸿宾楼的灯笼,看起来快像个樱桃了。
远处隐龙观权贵们供奉的油灯,照得半个山都通亮。
诶。
好像城的另一边,有一处光亮比隐龙观更甚。
像是山间起火,伴着弥漫的浓烟。
火光越来越夸张,迅速向四周蔓延,一会的功夫,几乎照亮大半天边。
唐婉美目微滞,那个方向是,钟玄寺?
随后回头去寻。
琉璃呢?
不光琉璃不在了,观尘也不知去向。
只有青砚带着几个黑衣人,站在远处。
他们俩跑去钟玄寺放火了?
忽然一股莫名的紧张,涌入心底。
抬眼望向身旁的狗皇帝,好像没有任何异常。
如玉的眼眸,在黑夜中映照着火光。
微勾的嘴角嵌上颊间,显得侧颜的轮廓极致完美。
高处观火,不是会引发他的旧疾么?
唐婉上前一步,指尖搭在他的手心上。
他在鸿宾楼晕倒那次,从手心一直凉到腮帮。
这次……
少女的手忽然被握住,所感受的却是如同火光一般的温热。
谢昀亭顺势把人拉过来,手心搭在她的肩膀上,轻笑道,
“你是,在担心我晕倒么?以后应该不会了。”
唐婉的头,很自然倚在了他的肩上,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为什么以后不会了,钟玄寺的大火,就已经蔓延到整个山上,在天际边四处雀跃,染红了少女空寂美丽的瞳仁。
谢昀亭的指节,在她腮边轻轻划过,“做个昏君也挺好的。”
应是那天在寺庙中,她与琉璃打算火烧钟玄寺,被他听到了吧。
这种污秽淫乱的地方,的确没有必要留。
况且,此处涉及许多京城贵女和贵妇,若真有人蓄谋从中打探朝廷消息,就更加危险了。
而在狗皇帝的准则里,原本是不允许自己如此行事的吧。
唐婉的鬓发,又往谢昀亭颈间凑了凑,手臂渐渐环在他的腰间。
他自小受的是儒道之教,隐忍登基假装平庸,任刘娴向外散布,他沉迷酒色不理朝政的流言。
即便知道朝臣私下龌龊勾当,在没有万全之策时,亦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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