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有此问,观尘连眼皮都没抬。
管你是谁呢?
这就是胡说八道的下场。
要说也只能怪他们以前无缘见面。
唐鹤没面圣的资格,观尘和青砚也从未来宫外乱转过。
见方才的恐吓镇不住对方,唐鹤露出狠厉表情,
“家父可是工部侍郎,妹妹正是当朝贵妃娘娘。”
观尘捏在他手腕的力道,缓缓松了一下。
让唐鹤瞬间有些得意。
看来,武功再高,力道再大的人,见到皇亲国戚也是没辙。
谁知刚缓一口气的功夫,手腕痛得更厉害了。
观尘的表情,逐渐认真起来。
刚刚只觉得他是个口出狂言的恶徒。
现在才知道,竟然是小时候欺负娘娘,还到处仗娘娘事胡作非为的混蛋。
他平日里偶尔听说过几句,以为都是坊间胡乱传的瞎话。
如今,亲眼所见,还当着屋里的主子,被说到脸上。
这种厚颜无耻的蠢货,不好好收拾收拾,省得以后再出去胡作非为。
只不过,难道是方才想错了?
本以为是皇上带娘娘来捉唐大人。
难不成,来捉人的是唐大人的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观尘忽然觉得,自己的脑仁不太够用。
唐鹤这会,差点疼晕过去。
眼泪已经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流下来。
身后几个人,更不敢乱吱声了。
就算他们人多胳膊多,也不够这位大侠掰的。
屋里的谢昀亭看向唐婉,神色中尽是无奈。
忽然,闪过许多好奇,像是猜到这女人要搞的名堂。
让儿子抓亲爹现行。
还真是意想不到的鸡飞狗跳。
唐婉忽闪着卷翘的睫毛,想知道观尘到底怎么收拾的唐鹤。
那家伙叫得歇斯底里,声音却不太大,应是怕扰了隔壁,唐大人的兴致。
这会,唐大人好像已渐入佳境。
笑声逐渐从他屋中传来,且越来越爽朗,还越来越大。
这一切,外边的人肯定也是听见了的。
在唐鹤最终反复求饶后,观尘终于放开捏着他的手。
而他刚走远几步,又回头小声叫板,
“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要收拾你。”
说完,才觉得一落千丈的面子,终于找了回来。
步伐轻快地向传出阵阵笑声的那扇门走去。
在推门进屋前,唐鹤表现出对这种事的细心和娴熟。
他先示意身后的人别动。
而后寻了不起眼的角落,用手指沾了唾沫,轻轻把门纸捅个细小的窟窿。
弯下身子往屋里看。
顿时觉着浑身血脉喷张。
他那平日里一脸正经的父亲,正与一群青楼女子喝酒行令。
而这明显,行的就是褪衣令。
唐大人褪得,只剩中衣。
其余三四个风情美丽的女子,发钗早就散下来。
头发捋在胸前,个个身上只剩下薄纱和肚兜。
更离谱的是,她们全都连倚带挂,提溜在唐大人身上。
要不是对父亲的五官结构极其熟悉。
第一眼他都差点以为,屋里坐着个三头六臂的妖怪,在很享受地狂笑。
唐鹤见状,气得直拍大腿。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父亲这玩得比我花哨多了。
再看那几个姑娘,平日里还有两个瞧不起他的。
如今,对唐大人倒是殷勤得很。
敬酒的敬酒,喂菜的喂菜。
还生怕被别人比下去似的。
让唐鹤忽然意识到,大把银票也有解决不了的事。
就连京城里,有些见识的青楼女子,都敢对他怠慢。
可在朝为官就不一样了。
唐大人头发胡子都白了不少,这群姑娘们还都拼命上杆子。
想到这,他又忍下要拍大腿的冲动。
早知道这样,刑部那差事他就不搞砸了。
他不就请同僚们出来喝酒寻欢几次嘛。
夜里太辛苦,白天当值当然得抽空小睡一会。
就被那个尚书大人一顿臭骂。
以前小来小去的,他也都忍了。
也不知怎地,最后一次许尚书就跟疯狗一样。
咬住他就不松口。
他也不是吃素的,就跟那个老家伙理论起来。
谁知道他还那么不禁气,没说几句话,就被气晕过去了。
后来,他也忘了听谁说。
许大人家里最近事多,儿子刚疯了,被关押起来后,又受了难以痊愈的重伤。
他倒是,好奇了许久。
本朝酷刑不多,到底怎样严刑逼供,才能伤得如此严重。
唉。
想那么多旁的,也是无用。
反正再没机会再做官了。
只能在为官的老子身上,多捞些实惠了。
想到这,他使出全身的劲,一脚踹开眼前的门。
全都挤在一个凳子上的五个人,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阵仗?
儿子带着人,跑青楼里逮亲爹来了。
而这个儿子,平日里比爹往这跑得还勤呢。
还有什么脸,跑过来踹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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