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亭像是感觉到少女的目光。
回眸间,空灵的凤眸中,覆上温润的笑。
如同秋色中,最明媚的风景。
让人瞧见,就忍不住以笑容回应。
刘党之人,开始顺着刘辅仁的话,对刘娴歌功颂德。
李琰眯着眼睛,满脸都是不屑。
亲近他的人,就算与刘党不合,也觉得此时此景,应该对太后说些恭维之辞。
可李尚书不说话,别人就算干急也不敢出声。
起初一言不发的许晋,忽然端酒起身,晃晃悠悠向刘娴走去。
本来不远的距离,被他走出大义凛然的气势。
与同僚一样,先是肯定了太后的功绩,又说了些好听的话。
正当刘娴笑得眼尾都弯了的时候,一向沉稳的许尚书,忽然双手一揖,郑重其事跪下。
这一举动,不光把满朝文武吓了一跳。
就连太后,脸上的笑纹都没了。
即便有君臣之分,许晋与太后年岁相仿。
除了认罪的时候,需要跪下。
贺寿的时候只须行礼就好,下跪那是晚辈的事。
难不成,许尚书救子心切,想自冕一辈求太后宽恕?
“许爱卿这是何故啊?”刘娴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许晋眉间一皱,显然是横下心来,
“太后,臣罪该万死,不该在寿辰之际,扰了太后兴致。
臣有要事禀明太后,请太后为主持公道,为老臣做主。”
他说完,斜眸看了眼谢昀亭。
皇上身体病弱,昨晚挨他几个重拳,嘴角都吐血了。
今天还能强忍出席太后寿宴,看来还是很能忍的。
不过,残暴昏君应该不会想到,他会选此时把他的恶行公布于众吧。
谢昀亭微微挑了下眉,神色有些不自然。
看起来却依旧温和。
听他如此说话,刘娴心中一烦。
她刚被解禁,私下里把柄还握在皇上手里。
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她也没心管别的,更不想再得罪党中之人。
这些天打算设法先把钟玄寺和尚放给秦敬。
等到大伙把许谦安发疯的事忘了,再随便寻个由头,把人丢出来就完了。
谁知道一向沉得住气的许晋,怎么挑了个这种时候,为儿子求上情了。
可是,他话说了一半,大家伙都听见了。
直接把另一半堵回去,像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还没等刘娴说话,倒是刘辅仁眉毛往脸上一横,不悦道,
“今天正当太后好日子,许大人有什么事,能不能以后再说。”
许晋早就料到会有人堵他的话,狠下心磕头道,
“皇上昨晚,当街杀死臣的犬子,还命人把他剁成肉糜。
犬子虽疯癫胡言,可太后并未定罪,只是命人将他囚禁。
皇上如此惨绝人伦行径,毫无仁慈之心,与为君之道有悖。
还请太后主持公道。”
朝臣们闻言一惊,本来还在窃窃私语,立刻选择把嘴闭上。
皇上大半夜出宫,让人在大街上剁碎许谦安?
这种事实在不符合常理。
难不成,继范寅和许谦安之后,许大人也疯了?
可看他行为举止,一切如常。
并不像他儿子那样,张牙舞爪在大街上狂言狂语。
虽然所说之事骇人听闻,听着还有前言后语,在据理力争。
就在他说皇上杀人的时候,刘娴秦敬等人忽然感了兴趣。
可后来越说越离谱,倒是让人想信,都不敢信了。
皇上平日看起来谦和温润。
若是追问许谦安当年旧事得不到相应证据,一怒之下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杀他。
可当街剁成肉糜这种事,实在没有什么必要啊。
许晋这个人,即便位高权重,也向来谨言慎行。
从不多说一句,更别说胡乱说话了。
刘娴即便心里存了极大的疑惑,还是忍不住往下接了一句,
“许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晋再郑重磕头,声音加强了底气,
“臣知道。虽然听起来离奇,确是臣亲眼所见。
在京中闹市地下,有间巨大的地牢,犬子许谦安就被皇上关押在那里。
被臣无意间发现后,皇上就当着臣的面,把犬子杀了剁碎。”
刘娴闻言一愣。
皇上折腾半天,换了宗人府内牢守卫,又派亲信轮流把守。
难不成都是给她使的障眼法?
已经偷偷的把许谦安跟和尚都转移出去了?
他们一个知道些当年旧事,一个是秦敬想要的人,手中有大量钱财。
放在宫里终究不安全。
转移出去也有可能。
只不过,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当着他们面剁人啊。
“许尚书,你方才所说,皇上命人杀了许谦安。
你是怎么发现那间刑狱,又是怎么全身而退的呢?”
刘娴虽然觉得此事蹊跷得很,却也希望能问出来个蛛丝马迹。
许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近些时日小女急病攻心,昨晚不能安睡,非要上街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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