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温府家大业大的,一个丫鬟丢了就丢了,还能怎样,能弄走个赔钱货可是不亏的,就是可惜了惜春每月托人捎回来的银子。
可一想到给这臭丫头赔上嫁妆,佟氏就心头火热,不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这二人便只等着惜春归家了。
佟氏不是个好的,可她生的儿子却是个有良心的,这二人密谋被门外归家的阿福听了去。
阿福才八岁,一边是自己的亲娘,一边是疼爱自己的姐姐,头一回遇见这腌臢事,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吃惊之余也对自个儿娘失望极了。
知道这事儿缓不得,阿福一咬牙,从家中冲了出去,搭了牛车直奔温府。
后院他自是进不了,托了守门的婆子叫惜春过来,这才将听到的事体一一告知,惜春又惊又怒,可不敢再回家了。
可她又没法子,只得龟缩在府里,呆在姑娘身边,才觉得安全些,今日温卿儿问的话突然,惜春一时没反应过来,误解了温卿儿的意思,这才吓得哭了出来。
“啪!”的一声,温卿儿一掌拍到梳妆台上,妆奁里的摆的整整齐齐的珠钗震得脆响,连沉重的铜镜都晃了几晃。
温卿儿气的说不出一句整话来,颤抖着嗓音:“真是岂有此理!竟还有如此歹毒之人!”良好的家教让温卿儿说不出更过分的话来。温卿儿扶住惜春柔弱的肩膀,弯下腰来看着惜春的红肿的双眼。
“你放心,我定不叫你那恶毒的继母得逞,你们叫我一声姑娘,我就定护得你们周全!”
“姑娘!”不管最后的结局到底如何,只有温卿儿这句话,惜春便觉得死而无憾了,这些天的胆战心惊、如履薄冰随着温卿儿这一句话而消散殆尽,惶惶不安的心也落回了实处。
惜春拉过温卿儿拍桌子的手,翻开细腻的掌心,只见通红一片,泛着不正常的热意,一看便是刚刚用劲儿用狠了的。
惜春揉捏着温卿儿的手掌,为温卿儿减缓些疼痛,缓声道:“姑娘,奴婢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就是怕连累了姑娘,若是奴婢真的沦落到那种腌臜地儿,只怕连姑娘的名声也一并拖累了。”
惜春抬头看着温卿儿,眼睛中泛着光,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来:“到时候奴婢定不会叫姑娘为奴婢所累,与其在烂泥里活着着,倒不如趁现在干干净净的走了,好歹,好歹奴婢是清白的。”
“只是奴婢不能再陪伴在姑娘左右了,姑娘大了可不能再使小性子了,忆冬沉稳,凡是交给她定是妥帖的,念夏虽有些跳脱冲动,却是比谁都对姑娘忠心,锦秋还小,再历练个一两年也使得。。。。”
要真是被卖到那种地方,只怕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怖与难捱吧,惜春按下心底的恐惧,定了定神,不就是一死!眼睛一闭什么都过去了,等来世,她还要在姑娘身边伺候。
“傻惜春,你说什么呢!我不许你瞎想!”温卿儿打断惜春交代后事般的话语,“我有法子,你且记住万事还有你姑娘顶着,你若是敢伤了自个儿,我定不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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