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怎么恨,再怎么怨,面上还是要装的,眼下时机未到,且再忍耐几天。
梅姨娘不知她的柔儿与她共同进食都是忍辱负重,还当是温柔儿在讨好她这个做娘亲的,用完膳哼着小曲儿,扭着腰便得意的回去了。
竖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少女般羞涩的霞光悄悄在东边染了颜色,暗淡的圆月与瀚海星辰也渐渐隐没在亮色的裙边之下。
温卿儿起了个大早,忙了半晌才做好,将厨房里的丫鬟们都打发了给各院分一些,趁四下无人,温卿儿特意装了一盒子给应姒送去。
“念夏!”温卿儿唤了念夏进来。
念夏正在外边收拾着,闻声快步进来,袖口被襻膊束了起来,露出一截白晃晃的细肘,滴着水的双手随意在腰间的围裙上擦拭了几下,手指略微有些发红,鬓间的发丝黏在脸上,想来是刚刚一直在帮着小厨房刷洗着,不曾歇息。
“姑娘,有何事吩咐?”人还没到跟前呢,念夏便出声问了出来。
待念夏走到跟前,温卿儿拿帕子沾了沾念夏的额角,笑道:“快别忙活了,待会儿给你派个轻松的,还能领赏钱。”
念夏顿时两眼放光:“还是姑娘疼奴婢!什么活儿啊?奴婢这就去!”
温卿儿将食盒递到念夏手中:“换身衣裳,将食盒给永威侯府的佳柔郡主送去。”
“还有这封信,切记,一定要亲手送到郡主手中,记住了吗?”温卿儿从怀中掏出封好的信,念夏赶忙将食盒放置一旁,双手接过,仔细放入怀中贴好。
“姑娘放心,奴婢定护好这封信!”念夏将手隔着衣物贴在胸口,信誓旦旦道:“人在信在!人不在!那。那。信也在!”
温卿儿不禁莞尔,“哪能这么夸张啊!只是送信而已,念夏别这么紧张,送过去就成啦!跟平常一样就好,不必太过刻意。”
“哎,奴婢知道了,那奴婢这就去!”念夏解开水粉色的襻膊,手指绕了几圈,随意挂在腰间,告了退,便急急忙忙的提着食盒,护着怀里的信封跑了出去。
温卿儿瞧着飞快跑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念夏那么多次,还是改不了毛毛躁躁的性子,慌慌张张的就跑去了,只顾着办事,定是又忘了换身外出的衣裙再去,索性就随她吧,念夏比她还小一岁,兴许以后就像惜春一般稳重了。
一想起惜春,温卿儿敛了笑意,这几日不叫她在身边伺候,只让她在院子里好好歇着,也不知她有没有觉得好些,不再那般胆颤,想来母亲解决此事要花不少功夫,就是苦了惜春了,此事一日不解决,她便一日揪心着。
除了给各院送去的还余下不少,祖母与母亲那份她亲自去送,剩下的分给自己院里的丫鬟婆子们,越是过节她们便越忙,中秋了也不能回各自家中与亲人团聚,都分些月饼也好沾沾节气儿。
温卿儿正提着食盒往外间走,只见忆冬一迎了上来,接过温卿儿手中的食盒,开口道:“姑娘,老夫人说姑老爷一会儿便到了,叫您先准备着,一会儿去福延苑给姑老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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