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煜赶忙翻身下马,拍了拍烈光的脖颈安抚下来,烈光性子不好,不喜生人碰它,王大娘突然靠过来,应煜生怕烈光尥蹶子伤了王大娘。
还没等应煜推拒,李叔又凑了上来:“别去你王叔家,煜哥儿跟叔来,你李婶手艺可是一绝,街坊邻居们谁能比得上你李婶,正好前些日子你叔家里刚添了个小子,我们大字不识一个,还等着煜哥儿给起个名呢!”
“李老二你上一边去!先来后到!我先来的,煜哥儿凭什么跟着你回去!”王大娘一叉腰,怒目一瞪,指着李叔的鼻子就骂。
李叔也不甘示弱:“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有我婆娘厨艺好?你瞧瞧煜哥儿都快瘦的没形了,去我那吃顿好的补补不行啊?非得跟着你吃糠咽菜的你们两口子才满意?!”
一说起这个王大娘顿时弱了几分,粗气喘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那我等会儿把羊肉端过去,给煜哥儿添个菜。”
戍城民风剽悍,这种情况屡见不鲜,可别看这会儿吵得凶,若真是哪家遇见困难了,一个比一个上赶着去帮忙,吵架拌嘴的那点小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听着面前两个半百老人的争执,应煜心里流着阵阵暖意,两人声音渐渐变小,应煜这才寻着空,哭笑不得道:“王大娘、李叔,我早就用了膳了,这会儿还得赶紧巡一圈,营里还有一大堆事呢,我改日一定过去,成吗?”
知道应煜这是推脱之词,可瞧着应煜的盔甲都不贴身了,嘴唇都干的起皮,王大娘和李叔心中一阵心疼,王大娘小心的从袖中掏出用油纸包,放到应煜手中。
油纸包还带着微微烫手的热气,也不知王大娘是怎么一直护到现在的,恐怕挨着油纸包的皮肤都烫出泡了。
“知道你忙,可你也得顾着自个儿身子,别说什么吃饱了,大娘一看你就知道你日日都吃不饱,营里的大锅饭能有什么油水,吃进去跟没吃似的,别跟大娘客气,家里什么都缺,就不缺你这口饭,每次你都不来,咋的?还怕给大娘家吃穷了?还是嫌大娘家的饭不好吃?”
王大娘都这么说了,应煜也不好意思再推拒,“大娘家的饭怎么会不好吃?我幼时可没少去蹭饭,这段时日太忙了,等忙完这一段我肯定去大娘和李叔家走一趟!到时候可不要嫌阿煜吃得多就行。”
李叔也从腰间解下酒囊下来塞给应煜:“可说好了啊,先去你李叔家再去王大娘家,这是你婶子特意温的酒,夜里冷暖暖身子。”
说罢,王大娘和李叔像是约好了,逃也似得跑回各家,生怕应煜不收,应煜遥遥的瞧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鼻头酸酸的,怀中的油纸包和酒囊散发着阵阵热气,驱逐了周身的微寒和近日的劳累。
应煜翻身上马,将油纸包的酒囊挂在马鞍上,“出发!”一声低喝,应煜带着身后的将士,踏着明亮的月光,继续守护着戍城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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