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听令,在门口穿好绣鞋,噔噔噔一阵风似的就下了楼,萧阮听着这大动静轻笑,水仙坊里哪个姐姐不是见他如见虎。
唯有哑奴,仗着年纪小,一点也不怕他,整日就是一疯丫头,没大没小的,跟刚捡来时唯唯诺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别看哑奴人小,手脚倒挺利索,不一会儿就捧着托盘进来,也没见洒出一星半点儿的。
“咚咚咚。”熟悉的敲窗声响起,萧阮顾不上手中的汤匙,一跃从软榻上跳下来。
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与欣悦,飞快的跑到窗旁,轻轻的推开面前的雕花门。
只见窗外那人一身黑色劲装,一头青丝被墨色的发带束成高高的马尾,额发随秋风轻拂刚毅的脸庞。
虽是蹲在楼外的雕栏上,却一点不显狼狈,高大的身躯隐匿在檐下,像个伺机而动的猎豹,充满强劲的力量。
萧阮绽放出一抹粲然的笑容,稍稍退后两步,让那人跃进来。
早在敲窗声响起之时,哑奴便悄悄退了出去,屋内只余这二人,当下也没了什么顾忌。
十一长臂一揽,将萧阮贴入怀中,萧阮比之十一要显得娇小些,十一的下巴搭在怀中那人的发顶上。
微微低头,带着些凉意的薄唇贴上萧阮光洁的额头。
“十一,你又走窗,我这窗户棂子都快被你踏烂了。”
萧阮口中嗔怪着,双手放到十一宽阔的胸膛上,将人推开了些。借以掩饰自己的满面羞红和失控的心跳。
十一轻笑,知道他的阿阮面薄,只勾着萧阮的小指,拉着人坐在软榻上。
“我可不敢走门,走两步就能把给某人的聘礼花完了,思来想去,还是走窗省银子!”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透着笑意,一字一句都敲着萧阮的心头。
他知道以他们二人的身份,难以获得什么自由,一辈子活在暗处,可萧阮还是忍不住心动。
就像是在风雨中挣扎的两个小兽,忍不住相互依靠,小心翼翼地给对方舔舐伤口,只要有一块能避风的岩石,便觉得幸福极了,能依偎着等待雨晴。
“那你可得多攒点。”萧阮小声在十一耳边呢喃着:“少了可是不嫁的。”
“哎,我晓得了,一个铜板子都不敢花,全都给你。”
十一说笑着让萧阮坐在软榻上,自顾自的去一旁的小橱中寻了一双锦袜来,轻手轻脚地给萧阮细细穿上。
一进窗,就瞧见萧阮曳地长袍下露出的几个饱满圆润的小脚趾,赤在冰凉的地上有些可怜的发红。
“都入秋了可不能再任性不穿鞋袜了,受了风寒可让你有罪受。”
十一细细嘱咐着,唯有在萧阮面前,十一才觉得说的每一个字都有意义,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
十一半跪在萧阮面前,将他冰凉的双足捂在怀中暖着。
“不是还有你的吗,得了风寒,我就能天天见着你了。”
十一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几层布料,顺着萧阮的双足传到整个身体,萧阮羞红着一张脸,觉得周身的空气都是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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