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仪欢明日过来,无非就是说些劝她妥协的漂亮话,她总觉得越长大些,罗仪欢便越与人不交心了,怎么都不如温卿儿能说到她心坎里去。
也罢,待她嫁了人,估计就离这个手帕交更远了,一年到头能见个一两面就算不错的了,倒是更不舍得温卿儿些,若不是温卿儿时常邀着她出去,不知这日子得有多难熬。
这么想着,又拉着温卿儿一块儿用了午膳,给温卿儿带了些好吃的好玩的才放人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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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缠枝香炉飘出袅袅香气,伴随着轻快的琴音慢慢升腾,将香味沁满整个房间,秋风顺着打开的雕花门钻了进去,打碎了那一缕青烟。
“姑娘,话已经带到了,宋大姑娘那边说不用急,先等您忙完了。”安兰低头敛眉,站在罗仪欢面前轻声回了话,生怕扰了姑娘的琴音。
屋内焚香煮茶,乐声阵阵,一派闲适,罗仪欢发丝微拢,披着外衣,懒散的拨着琴弦,哪里有什么被家事绊住的样子。
罗仪欢手指不停,低着头只顾将这一首给弹完,问道:“温卿儿可去了?可打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安兰跪在罗仪欢身旁,这儿琴音高亢,怕姑娘听不清,凑近了回话。
“温三姑娘一早就去了,屋里没留人,奴婢传了话在外头多等了些时辰,温三姑娘是用了膳才回的,宋大姑娘亲自将人送到车马上。”
“奴婢瞧着宋姑娘可不像是伤心的样子,两人挽着手有说有笑的,最后还给温三姑娘带了好些东西,念夏和忆冬差点没提住呢!”
“她们两个倒是要好的紧,将我撇开恐怕不知有多开心。”罗仪欢淡淡道,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外边不都说宋姑娘哭得死去活来的,怎的奴婢一点儿没见着泪,看着高兴的不得了!”
罗仪欢轻笑:“她怎么敢哭啊,赐婚可是恩典,若是掉一滴泪,便是对圣上的不满,不过,全京城都说她哭了,那她就是哭了,笑着出来露面也是没人信的。”
“若是传到圣上耳中,她宋家可是要栽跟头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姑娘面前故作清高,姑娘这一招可真厉害!”
安兰巴巴地捧了罗仪欢一句,可抬眼一看自家姑娘凌厉的眼神,安兰顿时住了嘴,激出一身冷汗,扑跪在罗仪欢脚边,不住地认着错。
“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外边的人都这么说,姑娘心极善,宋大姑娘有此遭遇,姑娘怎么会坐视不管呢?姑娘定会助宋大姑娘度过难关,让她安心待嫁。”
安兰抖如筛糠,说一句话的功夫,像是将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额上的冷汗簌簌的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一曲弹完,罗仪欢甩了甩手,斜斜地倚在面前的矮几上,用手支着下巴,嫌恶的看着跪伏在脚下的安兰。
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像是看着一只蝼蚁一般。
“行了,以后可别再记错了。”罗仪欢玩味一笑,冲安兰悠悠道:“去将炉里的香换了吧,就换成梅花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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