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心了,叫他们进来吧!”
老夫人边说边拿去背后的迎枕,又躺了下去,不复刚刚的精神奕奕,耷拉着脸,瞧着萎靡了不少。
林氏端起剩了一点药渣的药碗,手指捏在这勺柄,坐在老夫人榻沿上。
温兆真和李望成一进门便瞧见这幅景象。
林氏皱着眉面露忧郁,小心翼翼的给榻上的老夫人喂完药,老夫人半阖着眼睛,精神不振,见他们过来,连坐起身都需要人帮扶着。
林氏将药碗放到一旁,扶着老夫人倚好便朝温兆真和李望成行礼。
虽不待见着温兆真,可在旁人面前也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便规规矩矩的没给温兆真冷脸。
李望成也赶紧向林氏拱手回礼:“嫂嫂不必多礼,母亲这是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
林氏抿了抿唇,面露纠结,望向老夫人,得了老夫人虚弱的点头,林氏这才将事情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
也没有夸大其词,想来李望成回去了还要再问问温玉,若是两边差的太多可就不好了。
温兆真和李望成一听顿时攒起了眉头,沉吟了片刻,温兆真才道:“那奴婢真是该死!胆敢偷主家东西不说,还敢冲撞了母亲,还留她作甚,早早将人打发了才是。”
林氏轻叹,眉间满是为难之色:“这丫鬟说到底是蕊儿姑娘的丫鬟,咱们可是不能私自处置的,现下蕊儿姑娘还受着伤,等好些了再处置也不迟。”
这两人正说着,李望成忽的直起身来拱手道:“兄长和嫂嫂莫要再为蕊儿着想了,都是我和玉儿管教无方,蕊儿识人不清,助纣为虐,还对老夫人无礼,竟以死相要,等蕊儿醒了,我和玉儿便带她来给老夫人认错。”
林氏赶忙错开一步,不受李望成的礼:“这怎地能是蕊儿姑娘的错,蕊儿姑娘也是被骗了的。
虽然还没将话问清,可听那只言片语的,想来是那刁奴骗蕊儿说那首饰都是她的嫁妆,家里急需用银子,便托蕊儿拿去当了,蕊儿和她主仆情深,自是应下了的。”
“是啊,望成兄这是做什么,千错万错都是那刁奴的错,望成兄不必如此自责。”温兆真上前扶李望成起身道。
见温兆真和林氏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李望成心中更加愧疚了些:“不管怎么说,蕊儿须得来给母亲认错,这么浅显的骗局都识不清,她这么些年的书算是白读了。”
李望成站得离老夫人近,老夫人抬抬手便抓住了李望成的一片衣角:“望成啊~别难为孩子,蕊儿也伤的不轻呢!”
老夫人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面上全无怒色,浊目中只有满满的关切。
“母亲。”李望成悄悄红了眼角。
别为难孩子这句话李望成在老夫人嘴中听到了很多次了。
每次都是温老太爷给他和温兆真布置难题时,老夫人就会端来补身体的汤汤水水过来,嗔怒着对温老太爷说道。
一向严厉的温老太爷也会悄悄缓了脸色,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给他们减轻一些课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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