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儿看着应煜的脸色,试探着将刚刚的心中所想合盘托出,她到底是个女儿家,且不说见识与学识,这种朝堂上的事是不能她一个女子妄议的。
以前她不是没有在父亲和哥哥们讨论此事之时,抒发过自己的看法。哥哥们倒是没有说什么,可父亲却是将她劈头盖脸的教训了一顿。
觉得她一个闺阁小姐不应该像男子一般议论朝堂之事,还让她在祠堂中思过,不仅如此,还将她房中男子看的书没收了大半。
若不是还有母亲拦着,只怕房中的书只留下《女戒》之流,尽是约束女子行为思想的书目。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在这种事上开过口了,看书也是在哥哥的书房中偷偷看上几本。
温卿儿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应煜虽对她百般体贴顺从,可到底心中还是有些不喜吧。
不知应煜今后会如何看她,若是因此失了应煜的心,温卿儿也不知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可应煜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惊喜地看着温卿儿。
放下手中地酒杯走到温卿儿地面前,攥着温卿儿地手急切地问道:“那卿儿觉得如何才能做好一个明君?如何才能做好一个臣子?”
温卿儿一时怔愣,没想到应煜问出这个问题,她从前看看过哥哥和几位同窗做的策论,写的正是这为君之道和为臣之道。
只是当时还有些许的不解,现下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倒是有些自己的看法了。
温卿儿微微思索便答:“君,天下之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道,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为君应了解每一位臣子的天性,遵循每一位臣子的天性,方可知人善用。”
“旁的那些明辨忠奸或是文韬谋略,卿儿就先暂且不提,一个皇帝不管有多大的本事,都没有办法一个人把一整个国家管好,所以卿儿认为这知人善用是最重要的。”
“其次便是广纳良言,不拘系于左右,皇帝高座庙堂之上,处江湖之远,看问题难免纸上谈兵,虽有翻云覆雨之力,可此行万不可多用,专制独断往往是自取灭亡。”
迎着应煜鼓励的目光,温卿儿说话得底气就更足了些:“而为臣之道,卿儿没有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身为臣子要听话又要不听话。”
“这是为何?阿煜愿闻其详。”应煜拉着温卿儿坐在亭中,一眼不眨地看着侃侃而谈地温卿儿,面上是止不住地欣赏和赞同。
“为人臣,所言所行,必有益于国,必有补于君,君策有道则从之,失道则及时向皇帝提出,皇帝听后或改之或怒之,不管如何,身为臣子不能因为惧怕皇帝地怒火而不说真话。”
“这便是卿儿所说的既要听话又要不听话。”
温卿儿广袖下紧紧攥着手指,知道自己所谓地见解也不过是拾人牙慧,在古人之言又稍微添了些,与阿煜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
阿煜饱读诗书,又在外领兵打仗,怎么会不懂她说地这些雕虫小技。
想到这儿温卿儿有些微微面热,自己一时得意忘形,今儿可是在班门弄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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