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温馨儿的眼泪便一个劲儿的在眼眶中打转,面前的饭食可再也咽不下去了!
温馨儿怕在众人面前失了态,赶忙挤出了个笑容来,只说自己风寒未愈,身子还略有不适,朝老夫人和林氏知会了一声,便忙不迭地退下去了。
刚出了前厅,还未走到后院,温馨儿的眼泪便簌簌的落了下来,脸上的脂粉也画了一片,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适?”身边的丫鬟知书忙捏着帕子给自己姑娘擦泪。
温馨儿摆了摆手,强忍着喉中的哽咽道:“不必管我!让我一个人走走,先回去吧。”
说罢,温馨儿便脚步一转,往没什么人的花园快步走去,知书也不知该跟着还是听温馨儿的话回去,只得焦急地在原地跺着脚,等着自己姑娘回来。
温馨儿越走越快,脸上的泪止不住地流,而后压着嗓子呜咽一声,发疯似地往花园的深处跑去,在雪地里撒掉一串纷乱的脚印。
最后精疲力尽地倚着一个棵梅花树席地而坐,也顾不了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温馨儿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苦,放声哭号起来。
她从小就谨小慎微,日日战战兢兢地过日子,她自知位不比温卿儿,要说宠爱也比不得温柔儿。
姐姐妹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便只有羡慕的份儿,夫人那儿还好些,念着自个儿姨娘的情分也多厚待了她几分。
她便从小便知道什么是自己该要的,什么是自己不该要的,原以为自己再怎么不济,自个儿的亲事也是能可着自己的心挑一挑的,可她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天真。
好个满目慈祥的祖母,好一个为女打算的父亲,她温馨儿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落得今生这般苦楚地步!
三妹妹明白得早,也明白得起,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自有夫人这个做母亲的给三妹妹撑腰。
可她呢?
姨娘能安安稳稳本本分分活在府中,没叫梅姨娘害死已是万幸,自己怎还能劳得她去到处求人。
求父亲?求祖母?
笑话!
便是这两个侩子手要将她送上绝路的,去求了他们二人,岂不是要连累了母亲!只能再去求一求夫人了。
夫人让她嫁给什么都好,只要别给人做了妾,让她嫁给农户她也是愿意的。
温馨儿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心中的苦闷仿佛也要顺着这泪水流尽了。
流尽了,流尽了也好,温馨儿这般想着。
忽地,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这一片寂静的雪地中响起:“姑娘,别哭了,这般在雪里冻着一会儿便要生病了。”
温馨儿缓缓抬起头,举着哭肿了的眼睛,还不断抽噎着,温馨儿仔细一瞧,来人竟是那林家表哥的同窗好友,何铭。
说罢,何铭便从袖中掏出了一方帕子递在温馨儿面前,见温馨儿接过,又赶忙往后退了两步,将脸瞥向一处,同温馨儿保持着距离。
“我今天在门口见过姑娘一面,不知道姑娘还记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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