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还未苏醒,林氏与温兆真义绝之事便不胫而走了,伴着初升的太阳在京城内愈演愈烈,不管是下九流的地界儿还是王公贵族之间都津津乐道着。
毕竟大齐可是有百年未出过这样的事儿了,以往都是宅内夫人德行有亏,谋害殴打自己的夫,现下竟是堂堂一家之主殴打谋害了自己的发妻。
不少义愤填膺地书生和百姓特特地跑到温府门前大声叫骂,还写那些个明嘲暗讽的诗词贴在温府大门上,一张压着一张,硬生生将温府的朱红大门都染成了缟白色。
其间又掺杂着臭鸡蛋和烂菜叶子,还有人竟搬了不知攒了几日的一大桶夜香,一瓢一瓢地将温府的门脸浇了个底朝天,连匾额都稀稀拉拉往下滴着馊水。
也怪不得众人得知后会对温兆真如此不耻,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温兆真偏偏还是礼部尚书,如此德不配位之人是断断不能坐在这个位子上的。
年假还未放完,御史台各位大人弹劾的折子便如雪花般送到御前,上书所言皆是温兆真如何作风败坏、枉为人伦,在尚书之位竟碌碌十载,然大齐之昌盛皆因此等蠹虫而滞停不前。
那些个巧舌如簧的御史,以笔为剑,以纸为马,将温兆真批得体无完肤,还顺带着狠狠夸赞了林氏的品德多么高洁美好,只恨不得将林氏夸成那天上的仙女来衬托温兆真的丑恶了。
皇上虽居庙堂之远却也耳目通灵,早早地便知晓乐此事,连他温大人的嫡子嫡女都不肯认他这个父亲,非要做了那林家子,看来温兆真的的确确是犯了众怒了。
还未到午时,周公公伴着十来个小内侍便捧着圣旨浩浩荡荡到了温府门前,周围百姓见状立即不敢造次,乖乖顺顺地跪在街道两旁。
凡对温府大门泄愤的百姓,都一个个缩头缩脑地跪在列后,毕竟温大人再怎么令人不齿,也是朝廷的正三品官儿,真挨着个儿论起来,在场的人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周公公并无什么动作,连面对满是夜香的大门也能不动声色,只叫人唤温府的门房将门从里面推开,自己好宣读圣旨。
温兆真自签了义绝书后便一蹶不振,府外都闹翻了天,可他依旧像昨晚那样僵直地躺在榻上。
连赵管事着急忙慌地进来时,也不抬眼皮,之抬着自己无力的手扔了个软枕过去,让人莫扰了他清净。
“老爷!老爷!外头来人了!”赵管事挨了个软枕也不止步,直直地跪在了自家老爷的床榻边,伸着手便要拉自家爷起身更衣。
只见温兆真像木偶般随赵管事随意摆弄,不耐烦了这才抬了抬眼皮,眉宇间尽是阴暗与戾气,一开口便是一阵嘶哑。
“外头来的人还少吗?我在这儿都能听到门外的叫骂声,好个林氏,明明说从此新仇旧怨一笔勾销,她倒好,一出了大门便将此事传的满城风雨,真是好手段,好手段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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