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齐景珲还是这么轻飘飘的说了这番话,众人的心可是彻底凉透了,她们忽地不能白自己与这府里的女人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进到太子府的。
是为了娘家的权名利,还是喜欢太子爷的身份地位所给她们带来的风光,还是单单纯纯的喜欢太子爷这个人。
不过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一刻,齐景珲话落的这一瞬间,众人便是看透了,也醒悟了,便是作为太子妃的唐氏,也忍不住一阵心冷。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稳婆叫人备了锋利的刀子,像是个侩子手似的挽上了高高的衣袖,进了屋子,没有一个人挪得开脚步的,好似看着温柔儿,便是看到了自己今后的下场。
只听屋里忽地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这声音惨痛地像是直接撕开了屋脊和云层,而后戛然而止,给众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重重的纱。
屋里再没什么声音传出来了,也没有一盆接一盆的血水端出来,就连屋里原先小丫鬟急急忙忙的声音也没了,更没有孩子的哭泣声。
在外头的众人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胸口似是也被压上了一块石头,说不出话,透不过气。
只寂静了几息的时间像是过了好几个春秋那般漫长,而后屋里的声音像是泄了洪一般忽地爆发出来,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几乎刺破了众人的耳膜。
而后零零碎碎的能听到几声惊慌的喊叫,似乎一直在重复着两个字。
怪胎!
怪胎!
众人一听顿时一惊,齐景珲霎时惨白了脸,薄薄的夏衫瞬间被冷汗洇湿了一片。
他是储君!他是未来的齐皇!
若真是府里的女人生出了一个怪胎,那便是朝代更迭,王气尽失的大凶之兆!
齐景珲当即也顾不得什么产房污秽了,直直地便踹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刚一绕过屏风,脚下一滑,竟是差点儿跌倒。
齐景珲喘着粗气低头一看,满眼都是浓稠的血渐渐的顺着床榻蔓了过来,像是扎了根一般狠狠拽住齐景珲的鞋底,薄薄的鞋底片刻便浸透了。
齐景珲低着头,身子不由得瑟瑟的抖着,强忍着恶心,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榻上的情形,他来过温柔儿的屋子的,只四步远,那淌着血的床榻只离他有四步远。
只得壮着胆子微微偏头,去看抱成一团的几个丫鬟和稳婆,那些人已经是吓呆了的,中间围着一个小小的像是包袱似的小东西。
用青色的锦缎包裹着,像是抱了个小花瓶一般,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生息。
齐景珲挪着沉重的步子去看,每迈出一步,便看得更清晰了些,齐景珲在那抱着包袱的稳婆面前站定,心猛的便沉入了谷底。
这确实是一个怪胎,两个小小的像是一团肉一般的东西紧紧的抱在一起,兴许是因为他们不得不抱在一起。
应为他们的上半身是紧紧连在一起的,小小的胸膛贴着胸膛,四肢紧紧抱成一团,皮肤泛着青,小脸儿上似乎也带上了她那已经死去母亲的痛苦。
狰狞着,不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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