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银子媳妇只是借给娘家做生意,等过些年便还回来了,没有先知会母亲便私自动用是媳妇的错,可库房里的物件儿媳妇是一个都不敢动的,媳妇做过的一定会认,没做过的媳妇便是死了万万不认的。”
小杜氏抽噎了两声,见上头的老夫人没什么动静,便大着胆子继续道。
“媳妇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媳妇愧对母亲的信任,实在是无可辩驳,只求母亲给媳妇一次赎罪的机会,以后媳妇便是将自己关在院子中,日日礼佛忏悔,还请母亲不要将媳妇休弃了。”
“三爷年纪还小,若是自己的母亲被休,只怕是以后在外头也抬不起头了,媳妇自知羞愧难当,不求母亲原谅,只求母亲能看在三爷的面上,给三爷一个体面,给媳妇一个体面。”
这话说得实在漂亮,一句不为自个儿求请,全是为了三爷的体面,温卿儿都忍不住为小杜氏鼓掌了,这些年小杜氏能将她府里府外的名声都维护的好好的,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要真论起来,温卿儿自认为在耍嘴皮子上,她是不如小杜氏的,这老夫人最在意的便是府里的子嗣了,就是连刘氏一个庶媳妇生的女儿的常关怀着,更不要说这府里的正经主子三爷了。
三爷应昭虽只是个继室夫人生的,可人家也是正经的嫡子,这些年来读书也颇为上进。
每每回来时还总关怀孝敬着老夫人,就是老夫人在安国寺时,他也总时不时的去问候几句,私心里,老夫人可是觉得应昭比应煜要亲厚的多,可老夫人又觉得欠着应煜兄妹,这才面上多关照几分。
果然,小杜氏这话一说,老夫人原本还破釜沉舟的心顿时摇摆不定了,小杜氏沾泪的间隙瞧了瞧老夫人的脸色,心中也一阵窃喜。
幸亏她常让应昭去巴结着点儿老夫人,应昭虽不愿意可也照做了的,若不然这时候可就真真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小杜氏立即趁热打铁又多说了几句:“母亲也知道三爷是个孝敬的好孩子,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对,可三爷是一点儿错也没的,三爷自小便励志让咱们侯府也出个状元。”
“是个这个做母亲的断了三爷的路,媳妇若是被休了,三爷可真真没有路可走了!三爷心智还不成,若是一时想不开,那、那媳妇也一并跟着去算了,也算是给府上、给三爷赎罪了!”
小杜氏这一声声的哭得好听,让人一听便觉得肝肠寸断的难受,温卿儿只觉得小杜氏这唱曲儿似的哭声有些烦闷,脑中忽地想起了原先府上的梅姨娘好像也是这般能哭的。
明明是自己做错的事儿,偏偏这些人会哭,这错似乎便也能被泪哭没了似的,真真是让人不痛快极了的。
旁边儿的应姒看着老夫人的脸色也有些心急,她小时候和应煜可是没少在小杜氏手底下受磋磨的。
好不容易温卿儿一来便能寻了由头将小杜氏定钉死了的,可偏偏还有个在前头挡着的三爷,这要是都能让小杜氏毫发无损了,真真要气死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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