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儿本不想收的,这坊里的姑娘们手里存点儿银子哪个都不容易,就算谢老板是个宅心仁厚的能多给姑娘些,生活着也是艰难,若是不难何必入了这行。
十个姑娘里有九个都是银子家中养不起女儿,便只能卖到这样的地方,温卿儿虽没有一丝的瞧不起,可心中还是含着些同情的。
如此这般艰难的生活都还能欢欢喜喜的笑着,拉着她说京里那些犄角旮旯的小苍蝇铺子最好吃,温卿儿也是说不出什么不收下的话了,若是再说什么无心之言伤了人心可就不好了,只能走时多给些银子才是。
“那真是侯爷啊?不是说侯爷才十八九的年岁,这么这般看着四十有余了?”灵儿看了应煜一眼,倒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的,只是艳羡的紧,再加上几分好奇罢了。
温卿儿笑着点了点头,嘴里还塞着满满当当的零嘴儿,只得咽下去了才稍稍解释了一句:“爷确实年岁不大,只是他以前没来过这儿,也不愿意叫人瞧见他来这儿了,便粘了胡子的。”
鱼儿也是好奇的紧,她是这坊里姑娘跟客人偷生下来的,长到这么大了都没有离开过这水仙坊一回,自从也能出来见客之后,她最大的乐子便是听人讲讲外头的事儿了。
“不是都说侯爷杀人如麻最是骇人吗,还有个什么阎王的名字,小孩夜里能止啼,夫人嫁给侯爷会不会害怕啊,我瞧着夫人也是娇滴滴的小娘子,每日是怎的面对侯爷啊?”
旁边儿年纪稍长的姑娘拉了拉鱼儿的袖口,这话真真是不该当着侯夫人的面儿说的,只觉得鱼儿学了这么多年的规矩倒也白学了,还是这般口无遮拦的,这会儿便只能赶紧替鱼儿道歉。
“夫人可千万不要怪罪鱼儿了,她年岁小,说话惯是个糊涂的,这话绝不是污蔑侯爷的意思,若是要罚便发奴吧,奴是鱼儿的姐姐,是奴没有把鱼儿教好。”
温卿儿记得这位姑娘的花名,是个叫晚春的,一手琴弹得极好,上次和三舅过来便是晚春给弹的小曲儿。
温卿儿赶忙笑着摇了摇头:“不怪的不怪的,我整日在府里可是听惯了假话了,来这儿若是还听假话也是白来,别说是鱼儿这般想了,就是我头一回见爷也没什么好印象的。”
“后来才慢慢觉得爷是个真真好的,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当时若是没有特特的去寻了我救了我,别说我们二人的姻缘了,我恐怕早就入了轮回了,还哪能当了爷的妻。”
那头应煜还不忘插个嘴,笑着用指腹给温卿儿擦了擦嘴角上的残渣:“便是只对夫人一个人心热罢了,其余人说我冷可说得没错的,当初特特去寻夫人也是为了喜欢罢了,真真当不得夫人的夸的。”
这话闹得温卿儿一个大脸红,在下头捏了捏应煜的手指:“反正这会儿已经是爷的人了,爷怎么说都好,怎么不说咱们是指腹为婚的,听着不是更让人羡慕了吗。”
应煜笑了笑,面上也有些许微红:“我说的向来是真话的,不敢在夫人面前瞒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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