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洞不大,逐云说的话坐在洞门前的兄弟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都红了眼睛,悄悄抹了抹眼睛,不好叫其他人瞧见了。
应煜更不必多说,且从六岁开始,逐云、逐流、逐风、逐影这四个人边做了他的随从,说是伺候他的,可早就把他们当自家亲兄弟看待了。
可如今逐风没了,逐云也生死未卜的,应煜强忍了几日的泪还是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砸了下来,虽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来,可喉间还是忍不住泄出几声悲伤愤恨的低吼。
听着自家爷难受,逐云也湿了眼睛,可这会儿也实在耗不起时间了,得早早的想法子从这山底出去。
出去后不管是直接追寻应家军的踪迹赶过去,还是去京城,就是不能在这儿苟且安生,京城里还有夫人,还有侯府林府,还有好多需要他们护着的人。
“爷,快点儿,给个痛快,是死是活的,属下也实在没力气耗下去了。”逐云偏着头,任由眼泪顺着太阳穴狠狠的划过一道,淹没在杂乱的鬓角中。
应煜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死死的压着牙,使劲儿用自己的手腕蹭过泪湿的眼睛,在抬起头来时,眼中的悲切之色尽数消失,反而透着股义无反顾的决绝。
与逐流合力将逐云抬到山洞外,前头两个弟兄摁住逐云的肩膀,后头两个兄弟摁住逐云的腿,影流在旁边儿备好了止血的草药,便等着应煜洗刷好了刀过来。
若是平时,郎中要锯掉人的胳膊或腿,怎么也得喷一些酒水上去,可这儿什么都没有,连这刀也是杀了太多的人,有些微微卷刃了的。
应煜尽力将这刀刷洗的干净些,这之后逐云能不能听得过来,全靠他自己了。
不多时,应煜便站在了逐云的右侧,双腿微微分开下蹲,握刀剑这么些年了,从来酒没有真么难挨过。
没人想对着自己的兄弟动手的,即便是为了兄弟好。
逐云这会儿又有些烧得意识不清,嘴里咬着一节粗粗的树枝,含糊不清的喃喃的,“爷、快点儿、快点儿。”
摁着逐云的弟兄们忍不住别开了脸,应煜也不由得闭了闭眼睛,而后大喝一声,像是用尽了浑身力气似的落了刀。
只听利器和皮肉骨骼发出钝响的同时,逐云也疼得发出野兽般的嘶吼,连齿间咬着的粗树枝都断成了两截。
这一瞬间的疼痛让逐云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压着逐云的四个弟兄都差点儿被这力道打到一边。
到底是压住了,逐云的力量紧接着松懈了不少,他确确实实没受太大的苦,应煜手起刀落极快,干错利落的砍下了他的手臂。
疼痛太过巨大,逐云才刚卸了力气便昏了过去。
一旁的逐流飞快的将之前研磨好的草药敷在了逐云的断口上,又点了穴给人止血,逐云的脸眼见着苍白了不少,倒也没用太久,这血便止住了。
应煜不敢再多看逐云一眼,忙叫人抬着逐云进去歇息,自己将着草地上的血迹和断臂给收拢了,免得将野兽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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