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多山里的女孩而言,那怕有些书读的不多,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们也开始有自己的想法跟主见。出身越贫穷的女孩,越希望有机会走出村子走出大山。
途中偶遇的三个女孩,都来自同一个村子。如果说,虎突寨是十村八寨最穷的寨子,那么三女身处的河坝村,也是其所在沿溪乡,生活条件最为落后的村子之一。
坐车抵达古寨镇,背着行李的三个女孩,一路打听白瓦寨所在的位置。那怕走的很辛苦,可听到白瓦寨就在前面,三个女孩都觉得,再辛苦都值得。
可三女绝对想不到,还没等她们到达服装厂,却碰到突然从身后骑车出现的沐正峰。更令沐正峰想不到的,还是为首女孩看到他时,竟然吓到直接下跪。
“老板,你就收下我们三个吧!我们不想这么早嫁人,求求你了!”
伴随为首女孩说出这话,其余两个女孩也准备下跪。一看这场景,沐正峰赶忙上前道:“起来!都起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下跪。我没记错,你叫何晴是吧?”
“是的,老板!这是何丽珠,你应该见过的。这是我堂妹何芳,她硬要跟着来的。”
被扶起的何晴,很清楚她们这次留下信,收拾东西偷偷跑出来,家人知道肯定会生气。可何晴知道,如果她不这样偷偷离家,那长辈就有可能逼她嫁人。
原本打算认命的她,从本族节回来后,便听从了蒙瓦娅的建议,打算先来服装厂,造成既定事实。而后无论如何,也要求沐正峰收留她们,只要包吃住就行。
要是沐正峰不肯收留她们,三个毅然选择留信离家出走的女孩,也不肯想象回到村子,她们会有什么下场。看到沐正峰时,何晴瞬间慌了,生怕对方会赶人。
如果到了服装厂,有蒙瓦娅或莫丽微帮忙说话,也许她就不会这般心虚害怕!
听完何晴说的话,沐正峰内心苦涩之余,脸上却道:“你堂妹,她多大?说实话!”
“十五岁!她是我阿爷一手带大的,阿爷现在年龄大了。早前我阿爸他们,打算把我嫁出去后,就给她介绍对象。其实她很聪明的,而且什么活都能干。”
站在旁边同样有些害怕的何芳,见堂姐打眼色,也赶忙道:“老板,只要能吃饱饭,不要工钱都可以的。我能烧火做饭,种地做家务,都可以的!”
望着三个表情忐忑却又眼神坚定的女孩,沐正峰也很直接的道:“何晴,跟我说实话,是你自己决定的?还是有人给你出主意的?”
“没有!我自己想来的!我知道,我跟丽珠都没读过什么书,可我们真不想这么早嫁人。村里有几个年龄比我们大的姐姐嫁到外村,她们生活的一点都不好。”
那怕女孩没说实话,可沐正峰基本能猜到,何晴敢冒离家出走的危险,想来也是有底气。事实上,对山里女孩十几岁便嫁人的风俗,他是真心厌恶反感的。
不再多说什么,沐正峰掏出手机的同时又道:“离家时,你们给家里留信了?有没有跟家里说,你们来我这里了?要是路上出点什么事,你们想过后果吗?”
“不怕!只要不嫁人,我们啥也不怕,啥苦也愿吃。我留信了,真的!”
见何晴不似说假话,沐正峰先拨打陆晴菲的电话。正在服装厂的陆晴菲,听到手机响起,看到来电显示还很意外的道:“呃,他怎么给我打电话?”
接通后,听到沐正峰询问,陆晴菲很快道:“阿爷去桐坪寨,我没跟去,在厂里呢!”
“行,那我知道了!”
“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大事!我阿舅在厂里吗?”
“在的呢!”
“那麻烦你跟他说一下,让他骑车出来一趟。沿溪乡河坝村的三个女孩来了。”
“啊!她们这么早就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行了,具体的,等她们到了再说。”
“好的,那我知道了。”
跟陆晴菲打完电话,沐正峰又给姨夫打了一个电话。得知要找头人,正好在新村看建房的陆雄,得知沐正峰找自己,也觉得非常意外。
接过电话道:“阿峰,你找我?”
“陆老,你有办法联系到沿溪乡的人吗?”
“沿溪乡,可以啊!出啥事了?”
“河坝村的三个丫头,只给家里留了封信,就扛着行李过来了。我刚好准备去厂里,正在好路上碰到。为了让她们家人放心,所以请您老打个电话给带个口信。
还请转告她们家人,她们已经安全到厂里了。既然来了,我也会给她们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还有就是,希望陆老告诫各村寨,女孩嫁太早,其实也违法啊!”
从这些话里,陆雄也能听出沐正峰心有不满。事实上,在大山各村寨,女孩都得不到应有的重视。甚至在一些条件不好的人家,往往会当成自家兄弟的换嫁对象。
以至听到这,陆雄很快道:“好,这事我会让人代话过去。你说的事,我会跟各村寨寨老们说的。但你知道,有些事也不是我发话,所有人都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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