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我看他对我们充满了戒备心,不会肯接触药品。”柳桥蒲低声回答,他的视线也在关注着单明泽。
“可是这样下去很容易感染,他的伤口那么深,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神经!”王姐叹息说:“总得让他吃点药下去,要不柳爷爷你想想办法?”
王姐的话有道理,他们确实应该帮一下这个小伙子,于是柳桥蒲冲着单明泽喊了一声:“小子,过来。”
单明泽不明白老爷子究竟要干什么?在那边怔愣了几秒钟,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朝柳桥蒲和王姐走去,走路的时候有一点点失衡,大概是因为目光不能完全看到地面的缘故。
还未等到单明泽站定,柳桥蒲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板白色的药片,从上面撕下两颗药来,其中一颗递给王姐,另一颗往自己嘴里一塞,然后说:“吃药!这是消炎药,没毒!!”
柳桥蒲简单粗暴的做法让王姐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她把消炎药递给单明泽,说:“吃了它,不然你的伤口容易感染。”
“我……”单明泽接过白色药片,肿起的眼眶里好像有什么晃动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吃药,而是在柳桥蒲身边坐下,开口说:“我能坐在这里吗?”
“随便你。”柳桥蒲生硬的回答,不过目光却没有从单明泽伤口上面移开,好像在替他检查伤口的状况。
“玉雅从没有过女儿啊!她当年和管家先生有过一段恋情,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好像红了脸,就这样再也没有交往过。玉雅到餐馆住之后,一直没有嫁人。我也曾偷偷跟她介绍过男朋友,不过玉雅都拒绝了,她说一个人过更自由。”
“那么说文曼曼和文舒雪都不是老板娘的女儿喽?”柳桥蒲问题问出了口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厨娘并没有听到文曼曼的故事,当时她睡熟了。
果然,厨娘一脸迷惑,问:“曼曼什么时候成了玉雅的女儿了?”
在王姐把文曼曼所说的故事解释给她听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也不得不引起大家的注意了,因为厨娘和柳桥蒲的对话进行到现在,却没有听到文曼曼反驳的声音,她究竟在干什么?
——
坐在认真倾听的同伴身边,少女的心思却不在对面的谈话上,他感到头脑昏昏沉沉的,又涨又痛,太阳穴的神经不停抽搐着,连带耳根也感到很不舒服。
隐隐约约之间,她听到了‘玉雅’这个名字,多年以前,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包含了所有的爱。可是现在听来,却如此残忍,少女不知不觉捂上了自己的耳朵,一半是因为身体表面的疼痛,另一半是因为心痛。
提到玉雅的人接下来说了什么?少女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因为她的思维逐渐走向自己内心深处,那一片与生俱来的幽禁之地。
在沼泽树影间,她看到了文舒雪,对方正带着一脸鄙夷不屑看着自己,嘴巴上下开合,少女听不清楚舒雪究竟在讲些什么?许久之后,觉得好像即将迎来时间尽头,少女耳中才听到一点点声音,不是完整的句子,只是几个若隐若现的音符或者词语。
“血……血……头颅……你”远方舒雪的手指指向她,声音也在继续着:“头颅……是你,你……杀了我!”
“受伤倒是没有,就是有点憋闷。谢警官,你们在墙壁后面看到了什么?”唐美雅迫不及待问道,她太想知道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不是故人?
看着唐美雅期待的眼神,谢云蒙只能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出入口太过于狭窄,供桌又卡在内部,什么都看不到。”
“那么雅雅你呢?有看到什么吗?”唐美雅转头看向自己的孙女,期待着她的回答。因为雅雅身材娇小,所以唐美雅指望他可以从桌角的缝隙中看到一些什么?
可是雅雅的否定让唐美雅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谢云蒙问:“唐奶奶,你对故人还有感情吗?”这句话本不该是刑警口中问出来的,但是听了雅雅的故事之后,谢云蒙一直很好奇,唐美雅究竟是依然爱着过去的于泽,还是恨他。
“那只是年少无知的错误,”唐美雅说:“现在,我并不是想要见到他,而是想要知道,他这么多年以来究竟又干了多少坏事?这个家为什么要隐藏恶魔。”
“您称他为恶魔?当初您离开恶魔的时候为什么会如此轻易?难道恶魔从来就没有挽留过吗?”
谢云蒙并没有质问,而是用了一种与恽夜遥接近的温和语气。他的问话让唐美雅眼中瞬间闪过错愕,她恍惚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问题,只能闭上眼睛,装作头晕。
可是当眼眸关闭的时候,苍老面庞上的痛苦却在加剧,因为瞬间占满脑海中的回忆,对于唐美雅来说,是不得已的错误,也是一生的悔恨。
谢云蒙怜悯地看着唐美雅,终于明白恽夜遥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到这里来了,有谢云蒙在,他们不会有危险,而唐美雅过去的回忆,则是打开案子关键线索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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