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雅叙述的时候,目光始终都没有看向于恰,仿佛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一样。于恰是于泽的亲弟弟,他的身份唐美雅已经确认过了,照理说,文玉雅真的是于泽的女儿,就应该认识他。
而于恰的反应也很奇怪,他斜靠在唐美雅身边,紧紧握着雅雅的手,一声不吭。之前那种惊慌的神色也消失了,似乎断定刑警们的怀疑不会再落到他头上。
文玉雅的话语逐渐转到了现在,她说:“雪崩之前,我确实如恽先生你所想的那样,一直都没有怀疑过厨娘的真实身份,直到把你们送进诡谲屋的当天晚上,管家急匆匆来找我为止。”
“他告诉我的事情,到现在想起来,都让我觉得不寒而栗。我这样说,不是要告诉大家厨娘婆婆有多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过去于泽做过的那些事情,它留给了我们无穷无尽的烦恼。”
“婆婆来到诡谲屋,也不过是想求得一份安心,一个温暖的家而已,正因为这一点,所以管家先生才心软了,瞒着我将她留了下来,当然,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原因,不过这些原因是什么?我想请婆婆自己来说明。就像我刚才说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隐瞒的了。婆婆,你说对吗?”文玉雅问厨娘,又同时把大家的视线再次引导向老人。
满脸皱纹的矮小老人脸色灰暗,她低头沉默良久,才开口回应,不过,这一次完全看不出愤怒与不平的情绪,她只是说:“算了吧,有些事到了该揭穿的份上,你可以轻松说出口,而我不能,我宁愿听别人说出口,到底评判是好是坏?我这把年纪也不在乎了。但有一点,文玉雅,你和管家真的有那么好心吗?你们在对付我的时候,那些手段也不过是私心作祟而已。至于过去的孩子们,我并不是存心与他们为难,问题出在哪里?我希望你也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厨娘的这番话说的比任何时候都有理性,说完之后,她猛的抬起头来,终于,恽夜遥看到了老婆婆真心实意的眼泪,它们含在眼眶中,滚动着,没有结冰,却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恽先生,看你的年龄,大概没有经历过什么伤痛吧。你看,你有刑警先生保护着,有许许多多的粉丝赞美你,有富裕的家庭,忠诚的朋友。这些就像是肥料一样,滋润营养着你的生活,所以你不可能体会得到像我这种人的感受,失去之后想要得到,被践踏之后想要弥补,这些在我的思维中,都是没有错的。”
“也许我得到的并不是我该拥有的,但我失去的也并不是我该失去的。恽先生,我不想要征求你所谓的对错,一个老人,认定的事情是很难改变的,就算错了,也不会让步的。如果你们真的能猜到所有真相的话,那就猜吧,但是我不想提起过去,除非刑警先生有证据可以认定我有罪,我才会开口。”
厨娘的态度非常坚决,话也说到了底线,所以恽夜遥不再强求,而是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事实上,厨娘的这番话在恽夜遥心里确实冲击不小,他真的不了解痛苦是什么吗?失去母亲和小左这么多年,恽夜遥一直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痛苦的事情可以想。这一点厨娘的话非常正确,他就像是一个在蜜罐中泡大的孩子,事事处处都有人照顾着,真的会了解这世界上真正的痛苦吗?
也许他厌恶或者愤怒的底线真的太低了?恽夜遥这样质疑着,也包括自己刚才对厨娘婆婆的态度,但是想到自己猜测的事情,这份厌恶却又没办法消除。
顿了顿,稍微让自己恢复一点常态,恽夜遥对文玉雅说:“文阿姨,我们可以继续了吗?我想听听现在发生的事情,管家先生真正的死因,还有舒雪是为什么而死?”
枚小小听提到自己,对着恽夜遥回应说:“我救下西西之前,一直在监视褐色塔楼楼道,主要目标是单明泽,以及到底有谁跟他接触过。”
“我们上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西西家发生的凶杀案。从当事人给我们提供的线索中,单明泽是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大。而且,西西和她们家保姆的行为也很诡异,她们在案发几天之后,就来到了这座山脚下应聘服务员,偷偷找机会上山,我和小蒙一路跟踪,发现单明泽居然也来到了这里。”
“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沐东东和颜慕恒,等到小遥推理告一段落,我和小蒙会详细告知大家的。住进诡谲屋之后,第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件,再加上西西他们三个人在山道上莫名其妙被袭击,我和小蒙都担心这其实是单明泽搞的一个阴谋,他想要杀死西西和保姆,来一个死无对证。”
“等等!”单明泽急吼吼地插嘴说:“我是来救西西的,我希望她能够跟我回家,根本就没有袭击她的意思,我没有料到在山道上会发生冲突。何况,我自己当时也受了伤,雪崩随时随地会来临。如果我要杀人的话,为什么不计划的更周密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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