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定的接过杯子来,没有像严歌想的那样,夸夸她的杯子好看,也没拍拍她的肩膀说一些类似她很贴心这种话。
他只是捧着杯子进了房间,继续上周复习内容的给她讲。
他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平方根和算术平方根都搞混了。
严歌抬起头来看他,他才恍然,又翻回来继续给她讲了一遍,可是不一会儿就又把三角形的平移讲成了旋转。
严歌叹了口气,出去拿了颗早乙女给他。
他接过糖来没有吃,只是把它放在了桌子上,他说不好意思严歌,今天我有些不在状态。
严歌坐下来,把刚才摊开的书本又收起来,“没事,以后再讲。”
许温年瞧了眼也没再要打开,随手翻起她放在地上的漫画书,那天他确是心里极乱。
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喜欢的那个姑娘像往常一样约他去书店买书,他看着外面的风雪很大,自己又要先来给严歌补课就商量着明天再去。
可是不知道那天那姑娘怎么了,硬要今天去。她说“你要不去,那我就约林跃去。”
林跃是他们班的班长,一直喜欢她,他们班里都知道,可他们班里的人也都知道,她是要和自己在一起的。
他听了有些生气,赌气的说,“你要是想约他,你就约吧,反正今天我是没空。”明明他是担心风雪那么大,她自己待在书店里会害怕。
那姑娘听了气的脸色涨红,“你去给那大下姐补课吧!我和林跃去!”说罢提了书包就出了门。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很快就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街边的路灯昏黄,照在积雪上却是有把天衬亮的野心。
严歌觉得晃眼,站起来把窗帘拉上一半,只留一盏小灯照着他俩学习的矮几。
矮几上放着刚才的书是他们一起翻过的,两杯红茶是她们刚刚喝的,一颗早乙女是她刚刚拿给他的。
“你们学校好吗?”那会儿的严歌还有些娇憨,扯起来话题来也看着随意,“听说你们学校是百年老校,妈妈说很多名人都是你的同门,温年你会不会以后也成了名人。”
她从不喊他哥哥,虽然他教她学习,虽然她妈妈一直让她叫。
他听了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和她讲学校的悠悠历史,学校的春东风景,学校的风华少年们。
少女托着腮听得认真,她哪里是对这些感兴趣,她只不过是想仔仔细细的知道他的一点一滴。
然他却提起了另一个姑娘,一个他喜欢的姑娘,他说她聪明善良喂着学校一群的流浪猫,他又说她有点微微地强迫症,每次去买书都是拿排在后面的一本。
严歌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对每个同学都这么了解吗。
他笑,傻姑娘,当然不是,他喜欢她呀,喜欢了很久了。他笑着,眼里藏着星子,脸颊上泛着红光。
严歌说,我不傻我也有喜欢的男孩子,这些我都知道。
他诧异的看她,她挑衅的扬扬眉,他调侃着问是谁,严歌闭紧嘴巴不说。
她又问,你今天心不在焉也是因为那个姑娘?
许温年说,是呀,她今天和我吵了架,她撇下我,和别的男孩子一起走了。
严歌撇撇嘴,心里却是得意的很。“那她可真是没眼光。”她又说,“你也真是没出息。”
许温年啼笑皆非,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少了许多,他重新坐过去翻开书本继续着刚刚没串完的知识点。
严歌也没了七荤八素的心思,乖乖地趴在那听他串课本,毕竟这就要期末考试了。
课讲完了,可是雪却越下越大了,严歌妈妈看见了说,等会儿再走吧等到雪雪再小一点再走了。
许温年看着外面簌簌往下落的雪花,也觉得应该等会再走,于是他又带着严歌把还没做完的地理作业一起辅导了。
可初中的地理就那点知识点,严歌的地理也学的不差,所以讲完地理也没花多长时间,但外面的风雪依旧很大,没有丝毫要消停的意思。
严歌喜欢极了这大雪,她乐滋滋的想这下温年要住下来了。
这时温年兜里的手机却响了,铃声是简单的嘟嘟声,样子是笨重的黑色,和他的外形并不相配。
小小的屏幕亮着,是一条短信:我在书店,这里挺冷的,你什么时候过来。
许温年看了勾勾嘴角,又轻轻皱眉。
他和严歌妈妈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严歌看了眼外面漫天的的风雪,穿着拖鞋便追了出去。她说,雪这么大天那么冷,你别走了。
那天的雪很奇怪,又冷又硬砸在人身上像是要豁出一个口子。但许温年不在意,他执意要走,那样子像是怕错过了什么,好在他也确是错过了。
严歌回来坐在白绒绒的地毯上,从半掩的窗户里看他。
他正推着自行车在风雪里走的有些吃力,她想他肯定是极喜欢他方才说的那个姑娘的,不然这么大的风雪,为什么不待在温暖的屋子里和她一起喝红茶。
那天晚上姑娘被别人接走了,许温年赶到的时候,书店老板正在关门。他问老板,“叔叔,刚刚是不是有个姑娘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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