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点。
流欢影视娱乐公司顶楼。
总裁办公室。
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薄薄的嘴唇轻抿成一条直线,下颌骨清晰的轮廓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骨节分明的手指飞速划过一张又一张简历。
无意间,男人的目光掠过一个名字,手上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盯着那张简历,毕修筠饶有兴致的开口道,“宋清欢?”
倪恪身上松松垮垮的套了件T恤,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打王者,丝毫没听到毕修筠的话。
过了十几秒,男人才缓缓地放下手机,抬起头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不是说这次不打算试新人?”
毕修筠注视着倪恪宿醉后乱糟糟的头发,目光穿过他的发丝,眼神里不知是探究还是质问。
倪恪把有些长的头发向后捋了捋,“本来第一轮看简历的时候是被卡了,后来沈姐来了个电话。”
话说到这儿,不用再继续说毕修筠也知道什么意思了。
关系户。
倪恪不安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没什么表情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开口道,“修筠,沈姐以前帮过我们不少。”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这种关系户向来难解释,何况毕修筠在娱乐圈这几年最是清白,最讨厌走关系塞人。
即使处在资源就是王道、肮脏黑暗的娱乐圈,毕修筠也从来没开过一次口,走过一次捷径。
所以五年前公司刚刚成立的时候,毕修筠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剧组选人公开化,公司的自制剧绝对不能出现剧本注水、演员加戏的情况,更何况是带资进组。
正是这种严格的要求让流欢影视这几年迅速崛起并且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成为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旗下培养出来的艺人,都是顶流的一线。
倪恪看了看男人紧锁的眉头,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事,喉咙突然一紧,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毕修筠没说话,重新低下头,盯着那张寥寥几个字的简历。
宋清欢,女,25岁。
过往履历那一栏是空白,她没接过什么剧。
所属经纪公司和过往工作经验也是无。
整张简历上最明显的除了名字就是照片了。
盯着那张年代久远的证件照看了足足数十秒,毕修筠才压低了嗓音,神情恢复平静开口道,“沈蔷怎么和你说的?”
倪恪退出游戏,把手机扔进沙发里,理了理蓬松的头发,“说是试个镜就行,保证惊喜。”
毕修筠没说话,轻声笑了笑。
他被男人这一声搞得毛骨悚然,连连开口,“诶诶诶,你不想塞人我找个理由试镜卡了就OK,反正这位姐年纪也不小了。”
毕修筠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确实,25岁还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在娱乐圈,走得有些慢了。
“下午几点钟试镜?”
“不出意外的话,3点吧。”
这不是倪恪第一次做导演,入行到现在,他们这几个当初男团出身的流量,借着自身的优势要比其他同期的选秀艺人走的还要快,出道之后两年不到,出专辑、拍戏,每一次新尝试都是拿奖拿到手软,各个大满贯,就连男团解散之后毕修筠创办公司,倪恪转行做导演,他的处女作也是各个大奖提名,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只不过这次执导的戏,实在是有些难度。
《幻心声》原来是一部网络IP本子,9年前被改编成电视剧,剧拍了一半,结果当时饰演女二罗蝶的演员因为抑郁,直接在剧组的酒店跳楼自杀,当时成了轰动娱乐圈的一大悲剧,导致剧组停工,损失了好几千万不说,电视剧也没拍下去。
而自此之后,再也没有导演敢接《幻心声》。
9年后,这本子被毕修筠买下了电影版权,送到倪恪手里。
再次翻拍的消息刚放出去,各路媒体纷至沓来,几乎要把流欢的办公楼淹没。
这也是他烦躁的原因。
越是翻拍,成本和风险越大,演员也就越难选,光是送来只有一个镜头的角色的简历就有厚厚一叠,前几日倪恪审核了一批,把一些新人刷了下去,留下来的简历,最后送到了毕修筠手上。
毕修筠合上那一堆简历,手指移动到键盘上,“既然沈蔷都开口了,那就给个试镜的机会吧。”
语毕,男人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宋清欢的名字。
下午3点。
偌大的会议厅外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
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相互寒暄的演员和助理经纪人。
这次试镜,几乎来了半个娱乐圈。
倪恪三年前的处女作《玻璃镜》把曲真真这么个刚刚踏进演艺圈的新人调教成了最佳女演员,各各奖项大满贯,一下从十八线晋升顶流。有珠玉在前,各小花流量削尖了脑袋都想出演《幻心声》,有倪恪和流欢在,红透半边天只是时间的问题。
女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和大厅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长长的卷发披在耳后,额头饱满圆润,一双夺人心魄的水眸配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向下,是她小巧的鼻头和粉嫩的双唇,她的嘴唇有些薄,嘴角天生微微上扬,使五官的匹配度更加柔和。
她整个人靠在墙上,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咚咚的跳着。
一个小时过去,走廊上的人走了一大半,看着会议室的门一张一合,女人看到了一张张沮丧的脸。
早就听闻倪恪试镜严格,却没想到还有人哭着从试镜间里走出来。
拧了拧眉,宋清欢紧张的双手绞在一起。
“下一位,宋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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