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内府客厅只剩下二夫人跟丫鬟香菱两个人了,其他人都跑到五夫人的寝居去了,只有二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
西天的闷雷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天气闷得让人喘不上来气,屋里的油灯滋滋作响,搅得人心万分烦乱,这不是油灯分明就是好几个太阳,它们在煎烤着二夫人的心。
二夫人原来也是大家闺秀,世代地主家庭,虽然不像王家家业这样的大,可也是良田百亩,佃户好些,她跟前也是仆人围绕,从小就是被伺候娇惯的主。
她家败落完全是嗜赌如命的父亲所致,从打她记事起父亲就在赌场没有回过家,她见父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他都是精神颓废唉声叹气,这证明他又输钱了。
在父亲一次次唉声叹气中,她家的家产越来越少,住的地方一挪再挪,最后连栖身的小茅草屋都输出去后,她家彻底的败了。
二夫人本来就是父亲偏房所生,所以在父亲眼里,她跟抵出去的房产土地甚至骡马没啥区别,悲哀的是她是被王老爷买骡子时白搭来的,真真的名副其实的骡马不如。
命运虽然残酷弄人,可是被王老爷收为偏房后,她过得还算如意,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虽然名义上她是二房是妾,可确实王家内府说算之人,就是外边的事情,每每王老爷都是跟二夫人商量,全家上下都拿她当大夫人看待。
可惜美中不足,或者说切骨之痛就是她没有给老爷生个男娃,也可以说没有给自己生个接班人,这诺大的家业就这么,哎......
“香菱啊,你去把邢妈喊过来。”二夫人一边用手捋着额头一边吩咐道。
“是,夫人。”香菱答应后抬脚走出了客厅。
现在诺达的客厅就剩二夫人一个人了,一向好强的她感觉到了无助和悲哀,自己面对的事情会是什么样呢?是好是坏?如果五夫人生女还好,要是生男,别说自己当家做主的地位不保,就是就是老爷的恩宠也将不保,女人活的就是男人,这些年不断残酷的争斗才把老爷笼在自己的这一房,难道就这样被个平时自己都不拿正眼看的五房代替,真的是不敢想象啊。
“夫人,您喊我。”
邢妈的话打断了二夫人苦思,把她拉回了现实中。
“五房那边咋个样哩?”
“不太好,横胎,五夫人力气也快用完哩。”邢妈擦着汗回答道。
邢妈是内府女仆之首,跟香菱一样是二夫人的心腹,她的话二夫人还是相信的。
横胎是当地土话,就是难产之意,其实古代中医很发达,一般的大小毛病都是能够有医术查看,有药石去去除的,可就是对妇产这一块无甚高明医法,所以新生儿死亡率很高,横产也就是宣布这个孩子必死无疑了。
“都谁在她那里忙活?”二夫人面无表情地问道。
“都在,刘妈妈刚请来。”邢妈回答。
“生个娃这么兴师动众的啊,我生了四胎,哪个到场了,哼,一帮的势利鬼。”二夫人幽怨地自言自语道,她又接着吩咐:“我饿了,邢妈去给我煮碗莲子羹。”
“这,这,那边...”邢妈支吾着。
她不知道二夫人是啥意思,按说孩子正在生死关口,自己虽然不是产婆,可毕竟是女仆之首,家里的这些个娃出生,自己都在现场忙活,要说经验还是有的,自己就这样离开,五夫人那边可不是要乱套吗?
“支支吾吾的做啥啊,想着去抱小五的大腿吗?”二夫人冷眉冷眼的横着邢妈。
“老妈子我可是不敢,我可是夫人您一个人的老奴啊,您多心哩。”邢妈扑腾跪下不住地磕头。
“好哩好哩,快去煮莲子羹吧。”二夫人不耐烦地说道。
邢妈赶紧起身一路小跑地奔厨房去了,她边跑边擦汗,这不是热的,而是吓到,可一想起五夫人那痛苦挣扎的样子,忍不住还心酸,可自己有啥法子啊,自己就是个老妈子而已。
“去,把刘妈找来。”二夫人吩咐香菱道。
香菱答应一声跑着出去了,香菱虽然只有十四岁,可是却是个机灵鬼,否则也不会深得二夫人的信赖,能够在当家且尖酸刻薄的二夫人手下听使唤,自然不是简单人物,况且小孩生长得白白胖胖,为人随和,也深得全府上下的喜欢,下人们每每有难于开口的事情求二夫人,总是先求香菱给通气。
不一会儿,同样满脸大汗的刘妈出现在了二夫人面前。
对于这个二夫人,王妈妈也是蛮熟悉的,不要说她四次临盆都是自己接生的,就算是传闻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好惹的主。
虽然自己在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刁,可是在这个二夫人面前啥都不是,因为她是毒。
都传这个二夫人是黑风煞转世,所以王老爷生不出男娃,况且死在她手下王老爷的偏房好几个,跟她不对付的偏房每每都不得好死。
“二夫人安康。”;刘妈站在二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问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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