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院闹鬼始于正月十六,那天夜里月亮正圆,照得万物明明亮亮的。
“花菇,等我一下。”三夫人贴身丫鬟冬梅喊道。
花菇刚走出房门就被冬梅给叫住了,花菇不住在三夫人这个院子,而是带着自家的娃跟香菱仍住在二夫人那院,她天天都需要过来给少爷送奶,白天三顿,晚上临睡觉前加一顿,余下的时间都不在三夫人这里,只有邢妈一个人伺候少爷,自从一乘法师给少爷祈福后,少爷也不哭了,每夜都睡得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大天亮。
“冬梅姐,啥事嘛?”花菇站下问道。
“跟我去茅厕一趟,顺手把夜壶拿回屋。”冬梅回答道。
花菇没言语,跟在冬梅身后向茅厕走去,花菇是后来者,只是个奶妈,没有势力背景,所以在下人里没有话语权,一般人都能指使她,特别这个冬梅是三夫人的贴身丫鬟,平常嚣张的很,只要三夫人不在眼前,她就指挥邢妈和花菇干这干那的,仿佛这个院子是她在做主一样。
背后邢妈对她恨之入骨,没少当着花菇面咒骂冬梅,可也没个法子,毕竟在人家屋檐下,要是搁在二夫人在世时,她才懒得理这个小人,可现在不一样了,靠山没了,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只能忍,况且那次她把香菱打的不轻,剩下的邢妈和花菇都自危了。
“你这两天夜晚来回走听没听见啥动静?”冬梅问道。
“啥动静啊?没有啊,天天都如常啊。”花菇回答道。
“昨晚我拿夜壶总感觉背后有脚步声,可回头看又没啥,吓得我发毛。”冬梅说道。
“姐姐莫要吓我,我胆小。”花菇听了冬梅的话吓得头发麻,不自主地向身后看了看。
“真的不是在吓你,确是那样,脚步声我听得很真切。”冬梅一本正经地说道。
“会不会是野猫?”花菇问道。
“不是那脚步声,猫走路哪有动静,那动静跟人是一样的。”冬梅否定道。
“要是那样可怪吓人哩,要不告诉夫人一声吧,让她跟王管家说声派家丁晚上来守夜。”花菇提议道。
“我今天跟夫人说了,她倒骂我大惊小怪的,后来我也没敢再提。”冬梅说道。
“也许是你听错了吧。”花菇说道。
“哪能啊,我听得分明着呢,本来我昨天月事就断了的,可昨天一惊吓,又来了,而且多得很,唉小肚冰凉凉的。”冬梅叹气道。
冬梅二十五六的年纪,本来是好年纪的时候,可三夫人就是不给她许人,一直让她陪着自己,这也是冬梅哀怨狠毒的原因,哪个女孩不思春,可在三夫人这里是不容许她思春的,因为三夫人不得王老爷待见,所以三夫人也不让冬梅接触男人,俩人真是同病相怜,也是互相毁坏,都不得好。
“这么严重,那你可得看看,明天去找魏大夫看看吧。”花菇说道。
“这毛病咋说出口呢,先等等看吧,你明天搬过来住吧,咱俩晚上出门还能有个伴。”冬梅说道。
“不行的。”花菇回答道。
“咋个不行,我去跟夫人说,你今晚就收拾。”冬梅脸色变得凝重,她开始下命令了。
“当初我进王家大院时二夫人就跟我规定好了,不能我娃跟少爷放在一起喂养,必须先可着少爷,所以我不能搬过去,不是我不想跟姐姐作伴。”花菇解释道。
“别说没用的,二夫人都死了你还听她的做啥,这事就定了。”冬梅气哼哼地说道。
花菇进了茅厕,重重的把门关上,留下花菇在外边发呆,花菇也没办法,这个冬梅霸道的很,说一不二的,这个事也就没得缓了,其实花菇不想搬过来住的,要知道在二夫人屋还有个个人空间,也可以好好照顾自家娃,可一旦搬过来就没那么方便了,时时的需要围着三夫人和冬梅转,好了还行,不好天天挨骂,可自己真的没法拒绝,惹急了她自己没得好日子过。
花菇叹了口气,望着天上硕大的月亮发呆,她在想如果王胜不死该多好啊,那样自己还有个家,现在可好住着的虽是高屋大房,可一点没有家的感觉,寄人篱下的滋味最难受,唉,啥时是头啊!
花菇正在愣神时突然听见一下关门声,吓得花菇差的喊出来,她看向响声处,那里是个空了许多年的库房。
花菇虽然害怕,可也来了好奇心,她慢慢走向那间库房,走到门口,只见大门紧闭着,她侧耳听了听里面,听了一会儿一点动静也没听到,她这才放心,想着自己也是犯了冬梅一样毛病了,属于幻听了。
花菇转身刚想离开,突然停住了,她转身回头看着大门,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她感觉有不对的地方,可一下想不起来了,大门还是原来的大门,可就是感觉门上少了点东西,她又仔细看了一遍,突然她后背一阵发凉,她一下想起来这门上原来是有锁的,现在没有了,只剩门栓了。
这间库房挨着茅厕,而后院只有这么一间茅厕,所以每次都需要来这里方便,花菇就对这间库房有印象,而最有印象的是原来门上的那把锁,因为那把锁跟自家的锁一模一样,第一次看见那把锁时,她还站在门前哭了好一会儿,她因为那把锁想家了,想起了被狼咬死的王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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