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一队四人骑乘出了大魏村,向北疾驰而去。
清明节刚过,正是万物生长时节,绿色成了大地的主色,连天空都蓝的透彻,夕阳西下,野外景色美得不可收拾。
一行四人没时间也没心情观花赏景,为了赶路,都快马加鞭疾驰而过,像一阵风。
为首的是王家大院二管家,余下的三个人都是王家大院的家丁,他们的目的地是离大魏村十五里的潘家坳,那里有他们需要找的人,那里有他们需要证实的事情,他们此行责任重大所以每个人都深色凝重。
他们此行是要去潘家坳打听王老爷祖坟被刨的事情,因为王老爷怀疑潘家坳的潘虎有最大的嫌疑,尽管这次只是去打探消息,却是很危险,因为潘家坳是潘虎的老窝,而且潘家坳历来跟大魏村不合,隔几年就械斗一回,属于世仇了,所以他们很谨慎,属于乔装打扮的秘密行动。
这个潘虎是王珣五夫人的哥哥,是王家少爷王中孚的舅舅,就是那次大闹五夫人出殡的那个泼皮,那次他不但没在王家占到便宜,还被官府收监了,所以很是记恨王老爷,而且他又撒泼成性,凭着他的性体是完全能干出刨人祖坟事来的。
祖坟在关中一带人眼里是至高无上的,别说王珣这样的大户人家,就算是普通的穷苦人家也把祖坟看得很重,如果自家祖坟被人刨了,一定是得罪了万恶之人,而且仇恨也是天大的,因为一般人一般仇都不会去刨人家祖坟,因为这是每个人都忌讳的,这影响程度超过杀人放火,所以轻易是不会发生的。
王老爷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潘虎,凭直觉还是分析性体,潘虎都是最大嫌疑,所以他派王雨霖带人去潘家坳打听打听,如果真的能证实是潘虎干的,王珣绝对不会饶了他。
清明节那天王珣跪在祖先坟前发誓一定严惩刨坟之人,他命令下人在进墓地的路上挖了个大坑,是用来埋刨坟者的,而且发誓要活埋,并且让王家后人一直践踏着。
王珣不是个睚眦必报的狭隘者,平常很是宽厚,对待下人,佃户,甚至讨饭的都很有仁厚,没有为富不仁,也没有持富而娇,相反他还经常做善事,年年散出去的善款不计其数,在这十里八乡甚至整个京兆府都是出了名的王大善人。
但就是祖坟被刨这件事上,他发誓一定要严惩,哪怕倾家荡产也要办了这个恶徒,一个是告慰列祖列宗,一个是出出心中的恶气,要知道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说哪家祖坟被刨的,这可真是奇耻大辱,所以他要报仇。
虽然怀疑是潘虎干的,王珣还是谨慎行事,派出王雨霖去潘家坳好好打听,因为这不是小事,可是要担人命的,虽然抓到刨人祖坟者可以动用家族私刑,可也得慎重,要十拿九稳了才好下手。
“快到哩,大家机灵点,千万不要暴露身份,记着。”王雨霖命令道。
“是,二管家。”身后的家丁纷纷答应。
“进了潘家坳不准叫我二管家,直接叫我老霖,万不可说咱们来自大魏村,否则后果不可想,你们都知道潘家坳的人最恨咱们村哩,所以不可暴露。”王雨霖继续命令。
他停住马,掏出个假胡子粘在嘴上,并把一只眼用眼罩罩上,装成个独眼龙,经过这番打扮他还真难认出来了,虽然王雨霖不太经常来潘家坳,可也不敢大意,毕竟他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认识他的人很多,这样可以唬唬人。
众人纷纷答应,他们看见二管家这么小心,又是嘱咐又是伪装的,都很紧张,都有种入狼窝虎穴的感觉。
王雨霖打马走进村子,只见街两边的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灯火通明,这时正是饭点,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潘家坳也是个大村,人口比大魏村还多,这里的村风却不好,出了许多如潘虎似的泼皮无赖,而且这个村子人多数都干些投机倒把的买卖,种地的不多,所以人心都很不正。
一行人不停步穿街过巷,来到一个大院院门前停下,众人纷纷下马。
还没等他们脚着地,就有几个下人装束的人跑出来。
“几位客官,里边请,里边请,看着几位眼生,想玩点啥啊?”其中一个人问道。
“先看看,听说这里博弈好的很,所以过来玩玩。”王雨霖边走边回答道。
“各位算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庄园是全县出了名的好玩之处,什么骰子,牌九,掷万啊的都齐全,随便玩,只有各位钱带足了就好。”那个人介绍道。
王雨霖他们进了大院才知道这人还真不是吹嘘,只见院里人来人往,四面屋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摇骰子声,压牌九声,掷万声,拍铜钱声此起彼伏。
“你去吧,我们四处走走,看想玩哪种,给,吃茶钱。”王雨霖说着扔给那人两枚铜钱。
“谢谢客官,你们尽兴玩,有事叫我。”那人作揖道谢后走开,他又去门口迎客了。
四个人挨屋走了一圈,也没押注就又走了出来,因为赌桌上都是红着眼聚精会神玩的赌徒,这些人只是玩,搭不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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