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入伏,天气就热了起来,太阳毒辣辣的,农人劳作一般都选在早晚,避开正午。
婉清教学王中孚也选在了早晨,这是太阳刚冒头,不但天气清爽,人的头脑也清晰,因为天天过午他还需要去学武,所以婉清尽量把课程提前,这样也好中午留多些时间给王中孚睡午觉,虽然他精神头旺盛于常人,可是婉清也硬要求他睡午觉,不但是睡午觉,别的作息时间和生活习惯,婉清都是很严格的要求他。
因为王中孚太过异于常人了,比如这睡午觉,正常人大夏天都是需要睡的,可是王中孚却精力旺盛的很,他这时就会领着粮囤在院里淘气,上屋顶抓猫,上树掏鸟窝,反正就是咋惊险咋玩,往往闹得院里鸡飞狗跳的,只要他不睡,一院子的人都别想睡好。
“瞻卬昊天,则不我惠?孔填不宁,降此大厉......”王中孚站在婉清面前流利地背诵完《大雅之瞻仰》。
婉清对王中孚这样带着浮夸式的表演已经习以为常了,这诗是他刚教念了两遍的,小家伙竟然流利地背诵出来,而且一字不漏,而且还要抑扬顿挫,婉清此时没有感到欣喜,而是感到嫉妒,要知道自己背诵《四书五经》时不知废了多大的精力,废了多少的时间,自己那时年龄可比王中孚要大一半还多,这娃的记性不是好,而是令人恐怖,令人匪夷所思。
婉清当年也是被称为神童的,可是跟王中孚比起来就要逊色太多了,自己是地上的神童,而王中孚却是天上的神童,真的没有可比性,当年自己是用功才能记住所学,而眼前的王中孚却是过目不忘,只要他想记住的一般只需要读过一遍,深奥的和复杂的最多不超过三遍就能记住。
“中孚啊,你把《大学》的第六章背诵下,看你还记得否?”婉清有意考考他,把去年教给他的让他背诵,而且是拿出一章,这样让他猝不及防。
“是,姐姐,是《大学》第十页第六章吗?”王中孚认真的问道。
“啊?”婉清一听他说页数有些懵,他竟然把页数都说出来了,婉清隐约感觉自己又要败给他了。
“所谓致知在格物者.....此谓知之智者。”王中孚流利背诵完毕,一字不漏。
婉清真的要崩溃了,去年这段没有单独教授,可是一提他就能背出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婉清知道自己能给他当先生的时间不多了,因为已经没有可教的了,现在教的就是童生所学内容了,他才两岁多,以后还咋教啊?
婉清又好好地从上往下看了一遍王中孚,外表看也没啥异常啊?只不过比同龄娃高了一头,眼珠比一般娃灵活些,除此以外也没啥啊,婉清真的无解了。
“姐姐,姐姐。”王中孚喊道。
“咋?”婉清被王中孚的喊声从沉思中喊醒问道。
“粮囤来哩。”王中孚回答道。
“在哪呢?”婉清问着向门口看去,只见粮囤的脑袋一晃又消失了。
“他怕你哩,不敢露头。”王中孚说道。
“今天他咋来这早?”婉清看了看天上的太阳问道。
“不知道,他是傻儿,不知早晚的。”王中孚说道。
“信口雌黄。”婉清瞪了他一眼骂道,她已经习惯了王中孚说话的直接和傲慢,可也总是制止他。
“粮囤,粮囤,进来。”王中孚向外喊道。
又黑又瘦的粮囤扭扭捏捏地闪身进了院子,他天生害羞,见了大人都是这样手足无措的。
“姨娘好。”粮囤向婉清施礼道。
“你叫我姐姐姨娘,该叫我啥?”王中孚笑嘻嘻地问道。
“休得无礼。”婉清训斥道。
“叫少爷啊。”粮囤回答道。
“我是说按辈分咋叫?”王中孚继续问道。
“啥是辈分?”粮囤问道。
“好了,别废话了。”婉清打断王中孚道,她知道王中孚没按啥好意,一定是想占点便宜。
婉清三十多了,比粮囤娘还要大,所以粮囤叫她姨娘,如果按着岁数排辈的话,王中孚也该叫婉清姨娘的,可王中孚是王珣的儿子,而婉清要叫王珣叔父,所以婉清跟王中孚一辈,叫姐姐,如果这么论下去,粮囤是要叫王中孚叔叔的,可都是同龄,咋个叫出口。
“叫我叔叔,叫啊。”王中孚笑嘻嘻地怂恿粮囤道。
“好了,闭嘴,你往天都是日头过了头顶才来找中孚玩的,今天咋来这么早?”婉清呵斥完王中孚后问粮囤。
“前院来了个小姐姐,香菱让我来叫少爷过去的。”粮囤回答道。
“小姐姐,谁啊?”婉清问道。
“不知道,坐大车来的,听说是从县衙来的。”粮囤回答道。
“她多高?”王中孚问道。
“这么高。”粮囤把手伸到自己头顶往上比划着。
“呵呵,你婆姨来了。”婉清笑呵呵地对王中孚说道。
“啥婆姨?”王中孚不解地问道。
“哈哈,就是点灯说话睡觉的婆姨。”旁边的绣娘凑过来大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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