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气氛合适,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七皇子自然要抓住机会赶紧完成南衣的嘱托,在李小寂心里埋下一根刺。
这根刺做得好了,定能成为宣子庆的催命符,亦能成为七皇子翻身做主的契机,而一旦他夺得大权,便能得到南衣的青睐。
届时,江山美人兼得,真是想想都叫人兴奋呢!
李小寂抬眼,对上七皇子的视线,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说,说了也是无谓,还请七皇兄不要在意。”
话落,李小寂抿下一口茶,像是要把方才那一瞬的混乱情绪和着茶水一块吞入腹中似的。
瞧着李小寂纠结的样子,七皇子猜也猜到了几分,无外乎是瑜国没有立马反击孟国,为言国报仇,更挽回瑜国国威的事。
而这正是自己开口的好机会,反正他不过是顺着对方心中所想说话罢了,便是闹出去,也对自己造不成什么影响,还会显得李小寂“做贼心虚”。
便道:“无论你在烦扰些什么,有太子殿下的偏宠,又有父皇母后的疼惜,你所煎熬的一切都很快会过去。”
“要知道你得到的已经很多了,似我这般的人只有羡慕的份,许多事,我们都只能看着,而你却能独享。”
停顿片刻,七皇子给李小寂倒了杯茶,看着池塘边的风景,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
“言国一事,已成定局,你自幼聪慧,当看得透彻,相信你不是在为这事困扰,至于别的,那都是小事,且放宽心态。”
李小寂没有回应,只喝了口茶,看着不远处的“美人颜”,面色越发凝重,七皇子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便是能看开,能放下,心中之痛始终在那里,难以消除,这一点,我们都无能为力。”
“唉,言国真是可惜了,若瑾国上心些,或者说瑜国反应再快一些,也不至于让孟国宵小如此放肆。”
闻言,李小寂握紧了茶杯,身上冒出一丝怒气,被七皇子捕捉到了。
不由得满意一笑,按住李小寂的肩膀,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幻觉,但又能被想听的人听进耳里。
“只这天下大势素来如此,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再倒退几年,试问谁能想到四处献美的孟国也可以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我眼界窄小,所触事务有限,但这次的事着实惊到我了,毕竟瑜国和言国往来密切,这孟国行动前,瑜国怎会毫无所觉?”
“接受那所谓的调解协议,也实在憋屈,难道说……”七皇子像是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似的,赶紧捂住嘴巴,忐忑不安的看着李小寂。
李小寂皱紧眉头,神色不明的抬头盯着七皇子,七皇子视线漂移,一副做错了事却不知该如何找补的窘迫样。
“阿寂,你可千万别多想,父皇母后那么疼你,瑜国与言国又是交好的关系,若早察觉孟国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怎能毫无作为?”
“……”李小寂眯眼,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七皇子一番,七皇子任由他打量,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想要揭过方才那一茬。
无论是在李小寂还是在原身眼里,七皇子的演技都不算高明,话语间的挑唆之意虽然隐晦,但也不难被人察觉。
原身能把话听进心里,不过是他想要那么认为罢了,换了李小寂,只会左耳进右耳出,再借着这事闹个大的。
是以,过了许久,李小寂依旧保持原来的动作,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盯着七皇子的眼神越发的犀利了。
弄得七皇子从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计划成功到心生疑惑,回想着可有错漏的地方的时候,忽的灿烂一笑。
这一笑,似寒冰融化,春日复苏,笑得心中只有南衣的七皇子都控制不住的晃神了,暗骂道:这个妖孽!
待自己大权在握,定要将李小寂献出去,作为祸水,祸害所有敌对国家!
不等七皇子想得更美些,李小寂便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看七皇子的眼神是愤怒的也是不解的,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后,在七皇子惊诧的眼神下,李小寂转过身便跑,竟是一路跑到了皇帝的书房,死活要当着皇帝的面问清楚。
皇帝正和几个大臣商议要事,冷不丁听得外面的哭闹声,不由得蹙起眉头,怒喝道:“放肆!何人在外喧哗?”
察觉到帝王的怒气,几位大臣你看看我我望望他,默契的敛声屏息,暗想会是哪个倒霉蛋这个时候撞上来找死?
待听得是李小寂在外哭求见皇帝时,几位大臣瞬间松了口气,是他呀,那就没事了。
再看皇帝,不意外的看到了消减的怒气,舒缓的眉头,从方才的严厉顷刻间化为一丝温柔。
“阿寂素来晓得分寸,会这般哭闹,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快,传他进来,朕倒要看看,谁敢在朕的眼皮底下欺负他!”
话音刚落,便有人把李小寂请了进来,泪眼朦胧的李小寂几乎是扑到皇帝脚边的,一边哭一边道:“父皇,但求您告诉儿臣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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