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觉有些对不住发妻长子,原本在边疆过得潇洒肆意,一朝入了皇城,一个被迫收敛脾性,做合格的皇后,一个压抑本性,努力担起储君责任。
偏偏因着前朝后宫的制衡,自己直到现在都无法册立长子为太子,回头想想,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当真是憋屈。
好不容易,一家人适应了江山赋予的新身份,却又要回到最初,他是可以放得开,可对煎熬这么久的发妻长子来说又是何等的不公平?
或许,尘埃落定之后,他跪下让发妻长子打一顿,狠狠地出口气?
想想那个画面,这位年华虽老,但身形一如往昔壮硕强健的帝王忍不住笑了,一笑之下,心亦释然了几分,便命人摆好笔墨纸砚,预备给简国皇帝写信。
写罢,派人去送信后,莒国皇帝又令人拿来他做猛王时最喜爱穿的服饰,时隔多年,再穿这套华服,竟发现有种久违的轻松感。
好像他仍是那个驻守边疆,威慑各方的王爷,被莒国子民视为战场杀神一般的存在。
摇摇头,深吸一口气,穿着猛王服饰的莒国皇帝打开了书房门,原想就这么去皇后的寝宫,好好的和妻子聊一聊,却惊讶的发现妻子就站在门外。
门开的那一刻,皇后顿时露出一个微笑,对上莒国皇帝的视线,眼里透着几分了然,几分肯定。
“慧娘,你在这里站多久了,怎么不叫人通传?”莒国皇帝快走两步,捧起妻子的手揉了揉,发现凉得厉害后,立马便要冲服侍皇后的人发怒。
但被皇后阻拦了下来,轻轻抱住他,小声道:“妾身只是想陪在阿郎的身边,如从前那般,无论阿郎做什么,只要一抬眼,便能看到妾身。”
“阿郎和慧娘从来都是一体的,长夜漫漫,微风清凉,可若两心相依,彼此共存,便无所畏惧!”
闻言,莒国皇帝笑了,松开妻子,上下打量一番,果然瞧见她穿着的正是王妃时期最常穿的服饰,再看她眼里的温柔与信任,红着眼点了点头。
夫妻一场,许多话都不必说,只管握紧彼此的手,走向认为正确的路。
而在莒国帝后以王爷王妃时期的服饰走向大殿,预备召见文武百官的时候,大皇子也来了,作为长子,他自然比谁都懂父皇母后的心。
便想用实际行动向父皇母后证明,为着天下百姓,从世子爷变成大皇子,再从大皇子变成世子爷,都无所谓。
权势云烟,抓不住的时候,该放则放,总得留住那青山细水长流,才能谈以后,不是吗?
一家三口站在大殿前,你看看我我望望他,皆会心一笑,所以,“放下”并不难,关键是重要的人始终在身边。
亦或者心中确信“放弃”比“执着”更好,不愿再在旧时路纠缠,虚耗一生,便选择走向新的路口,看看别的风景。
同一时刻,曦国太后似有所觉,烦躁的扔掉了手中的书,起身走了两圈,想了想,决定派人请皇帝下朝后过来谈一谈。
如今局势变化,曦国诸国便是能靠着天然屏障,享受安宁,也是暂时的,战火四起的那一刻,没有人真能独善其身。
为了将来,曦国也该早做打算,尤其得防着孟国等野心爆棚的国家。
莒国这边,风吹的方向已然发生变化,瑜国那边亦如此,但对少年人来说,不能触及的暂且不去触碰,他们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入营前一天,李小寂正在石内侍的帮助下轻减行李,去军营是去吃苦受训的,不是享福的,总不好大包小包的上阵。
但李小寂很快便发现石内侍是这个想要他带,那个也想要他带,生怕少带了一块布他就能把自己饿死似的。
搞得李小寂哭笑不得的阻拦了石内侍的动作,自己亲自动手,不然,这行李到明天都收拾不出来。
尚未收到母国回复,又听得孟国小动作频频的吕应扬心绪纷乱的过来,想和李小寂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却在看到拎着一个小包袱一脸满意的他时,不自觉的露出微笑,快走两步,道:“你这是收拾好了?”
“当然,去繁化简,带点必需品便可以了。”李小寂得意的挑挑眉,似乎为自己的觉悟感到骄傲。
受李小寂情绪感染,吕应扬也笑了,和他坐下闲聊了两句,隐隐透出了自己对莒国并入简国一事的忧虑。
莒国皇帝登位前,只有一个正妃和一个侧妃,登位后,为着稳定局势,便进行了选秀,充盈了后宫。
吕应扬乃莒国意妃之子,和大皇子同父异母,但因意妃早逝,皇后怜惜他年幼丧母,得以在中宫生活了几年,和大皇子的关系不错。
被选为质子时,皇后和大皇子多有不舍,但这是莒国皇帝权衡利弊之下做的决定,也是他自己愿意为莒国做出的牺牲,便就这样来到了瑜国。
因幼时的情谊,加之心中待母国的真情,吕应扬和大皇兄一直保持着联系,而这也是瑜国默许的。
虽说吕应扬清楚父皇母后皆乃心系百姓,仁爱宽容之人,但并入他国这事实在为难,何况朝中野心者颇多,未必不会借机生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