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份伤痛依然在持续不断的折磨着殿下,叫石内侍看着怎能不心疼?
或许,殿下去了军营后,会慢慢的缓过劲来,毕竟到了那个时候,殿下恐怕累得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石内侍的心越发的疼,看李小寂的眼神也越发的复杂,但很快就被李小寂和吕应扬吵嘴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了。
宣子庆站在中间,劝了这个又劝那个,急得满头大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俩怎么什么都能吵起来,真是从过去到现在一点儿都没变!
这边,年少者在展望未来,享受片刻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精彩,那边,旻国年轻的帝王却眉头紧锁,盯着挂在墙上的地图。
按着规矩,他早该去孟国送来的那三位公主的寝宫里过夜了,但却直到现在也不曾踏足过,更不曾召见过后宫任一美人。
不是待在书房,便是面见重臣,忙碌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叫人看着既难受,又不解。
旻国如此强大,已无需忌惮什么,为何他像是稍微懈怠一分,便会被豺狼毁了家门一样?
身为帝王,延续血脉乃是不可推脱的责任之一,旻国皇帝如此晾着后宫诸美,叫一些急着听到喜讯的老臣很是不满。
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听过劝诫帝王爱惜龙体,莫要迷恋美色,没听过催着帝王贪图美色的,便只能干着急。
孟国的三位公主既是同出一国,同住一宫的话,更方便联络感情,自然也更便利旻国皇帝的人监视她们。
不得临幸的这段时间里,三位公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性子急的,老是找宫人的茬,打骂宣泄,性子稳的,则安分看书,不理外事。
性子跳脱的,愣是在院子里种起了地,好像自己不是来和亲的,而是来游玩的,但这样的性格倒是让她得到了一些宫人的喜爱,待她多有体贴。
也和其他美人建立起了联系,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点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
然而不管三位公主的表现如何,旻国皇帝都不感兴趣,于他而言,三人只是摆设一般的存在,时机到了,兴致来了,再落实了她们的名分。
看着地图上的各种标注,帝王微微舒缓了眉毛,背着手,轻笑一声。
“孟国是一头有几分用处的恶狼,且暂时先用着,必要时刻,须得一击必中,斩草除根。”
眉目俊美,眼神犀利,在人前却总是温和笑着,仿佛初升太阳般温暖的旻国皇帝收回视线,这么对他的老师说道。
就站在旻国皇帝身侧的发色灰白的老者点点头,孟国之心,世人皆知,但用得好了,未必不能成为一把好刀。
只是在弃刀之前,旻国得拥有更关键的把柄,以确保这把刀扔了后便再无起复之力,省得反噬自身。
向前走了半步,旻国皇帝扫了一眼地图上各个国家的标识,松开手,眉梢轻挑,下一个该是谁呢?
不知为什么,旻国皇帝的视线落在了已经灭亡的言国上,而言国在地图上不过是一个小黑点罢了,和其他小国一样不甚起眼。
很多时候,旻国皇帝根本注意不到地图上还有它们的存在,但有些时候,不被人在乎的地方稍加利用一番,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幅地图该更新了……不,不着急,也许明后天又有几个国家消失,再等等,时机合适,再让人画一幅新地图出来。”
旻国皇帝喃喃自语着,想起什么,拿起放在桌上的孟国敬献的武器图纸,眉头微蹙,道:“孟国倒是得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看看这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图纸,单放一张出去,就能引得天下震动,却不知那个女人手里还有多少令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发色灰白的老者盯着旻国皇帝手中的图纸,沉下脸色,郑重道:“那个女人来历不明,神秘莫测,若不能掌握在手中,当尽快斩杀。”
“否则,她必将成为旻国未来的一大威胁,而我旻国又怎可毁在一个不知爹姓娘氏的女人手中?”
旻国皇帝摇摇头,“孟国皇帝将她保护得很好,且在没摸清对方的底细前,不宜轻举妄动,能够造出那般厉害火器的人,定有周密的保命手段。”
这样的人若无万全把握,便只能暂时容忍,想办法撬出更多信息,待得时机成熟,再来一击命中。
思考了一会儿,旻国皇帝决定派出他最忠心的暗卫之一去孟国,把那个女人引诱过来。
他主动去寻,自然落入下乘,无法在谈判中掌握先机,但若她自己走过来,那便松快多了。
“若有必要,许以后位也无妨,左不过是个名分。”心思转化间,旻国皇帝便做好了决定,毕竟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一国之后岂能儿戏?”老者不赞同的看着旻国皇帝,要让那样一个近乎妖孽的人来做旻国的皇后吗?
不说她的德行配不配,就说她和孟国皇帝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别说皇后,让她做个嫔妾都是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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