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们终于深切的明白了为何出身卑微毫无依仗容易掌控的人那么多,陛下却偏偏只选中舒嫔了。
得宠易,守宠难,尤其是那些从泥泞中爬出来的人,一旦麻衣换华服,粗布变丝绸,心态也会随之变化。
曾经有多卑微,现在便有多狂傲,容不得旁人说起自己的过去,见不得旁人对自己的变化视若无睹,言语稍微偏差一分,便会发疯。
很少有人爬到高处后还能稳住心境,宠辱不惊,无论是浮萍一般的草民,还是生来骄傲的贵子,都无法逃过这一自然变化。
不然,史书上就不会记载着那么多前期默默无名,中期光芒万丈,后期癫狂疯魔的令人惋惜长叹的人物了。
而舒嫔不仅牢牢地稳住了心境,更从头到尾都对自己的价值有着清醒的认知,让人省心得很。
这么一个性情稳定,不会给陛下添乱,处处贴心的人,陛下非草木,又怎会不对她另眼相待?
而跟着这样的她,他们这些奴才便是奔不了大前程,不敢肖想荣华富贵,但安稳度日,睡得着,醒得了,是肯定的了。
是以,舒嫔的寝宫一片祥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心的笑容,偶有争执也总能一笑而过。
这般氛围令舒嫔更为放松了几分,面色越来越好,胎儿的情况就更好了。
舒嫔寝宫上下的动静自然传到了旻国皇帝耳边,叫他满意一笑,她果然通透,没有如寻常人那般患得患失。
旻国皇帝忽然之间遍幸后宫的行为当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计划。
为帝者,不喜后宫与前朝的关系过于紧密,实属正常心理,但此乃从古到今的自然规律,非一人之力能解。
旻国皇帝也不例外,便只能最大限度的将牵着后宫和前朝的那根线紧紧地掌握在手中。
登基以来专注朝政,冷落后宫,以避免前朝后宫在他刚登位尚不稳定时期进行过多的谋算,耽误了他发展旻国国力的计划。
待得时机成熟,他才把视线落在后宫身上,先是娇妃,后是舒嫔,再是南衣,她们各有各的用处,都处在他正好需要的时候出现。
而他在利用她们身上的价值的同时,也有意识的把她们拿来做平衡前朝后宫局势的棋子。
然后,选择于舒嫔即将分娩的关键时期,于前朝后宫已经浮躁得不行的档口,履行身为帝王的责任,广布雨露,平息怨气。
瞬间便将前朝后宫的注意力分散了,这会儿,已经得到宠幸的人孕育皇嗣的机会是均等的,出身卑微的舒嫔便不再被人放在眼里。
纵是她生下了他的长子,对前朝后宫来说也没有什么威胁可言,单子凭母贵这一点便限制了这位皇子的未来。
如此,舒嫔的孩子成功长大的可能性便高了许多,起码能避开早夭之祸,这也算是他待对方的一份体贴,给予她知进退懂分寸的奖励。
以后的事且交给以后,旻国皇帝不会一下子便定了舒嫔腹中胎儿的命运,对方足够争气的话,或许也能赢得他的认可,赢得旻国上下的敬服。
在储君之战中取得胜利,成为旻国新一代的帝王,稳稳地坐在龙椅上。
当然,若舒嫔生下的是一位公主,旻国皇帝却可不加吝啬的宠溺一二,许对方荣华富贵一生。
倒是没想过扶持一位女帝登基的可能,除非对方有过强的本事,能够在皇权争斗中一路笑到最后,如燃国大公主那般成为西部的又一个传奇。
那便是儿孙辈的事了,旻国皇帝只管做好他身为这一代帝王的责任,在此基础之上,更多的探索“天外有天”的奥秘。
说到“天外有天”,旻国皇帝不禁想起了南衣,收到他频繁进入后宫的消息后,她怕是会沉不住气,正好给洛锦和李小寂钻空子的机会。
这天,旻国皇帝批阅完一批奏折,便去了老师那里,看看老师的情况,可有按照太医的吩咐吃药休息。
他到的时候,太医恰好给老师把完平安脉,说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要仔细休养一段时间,戒酒戒辛辣,清淡饮食,几年内都不会有大问题了。
闻言,旻国皇帝松了口气,但老师却黑了脸色,戒酒便罢了,他本来也没多嗜酒,但辛辣不行,一天不吃辣,这日子就没滋味。
见老师不开心,旻国皇帝憋了憋笑,示意太医退下,坐在床边,略微敷衍的安慰了一下,说吃别的也一样。
“陛下,您先收住眼里的笑意,再来说服我吧!”老师难得的闹了脾气,却叫旻国皇帝笑出了声,真是老小孩,越老越小孩。
这边气氛和乐的时候,燃国大公主正在居住的府邸里练长枪。
陪练的士兵被打翻了一地,眼里有着些许无奈,她越来越强了,这样下去,他们怕是连陪练的资格都没有了。
而被送到燃国大公主身边的“梅兰竹菊”四公子站在角落里,或是面露欣赏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或是满眼的崇拜,仿佛只看得到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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