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仅凭一个乞丐的话,你便怀疑到我的头上,无凭无据,嘴巴上下一动,就想定一个忠臣的罪?”
李小寂晓得简御史蠢,但不晓得他这么蠢,便是真有线索,真有可值得怀疑的地方,也该暗中调查,找到足够的证据再闹到明面上。
被他这么咋咋呼呼的嚷出来,便是值得深究,申瑜也不会当回事了,终究没有证据,终究李小寂还有留着的利用价值。
是以,申瑜看也没看一眼一脸期待的简御史,随手打发了他,待其失望离开,忍不住道:“这个蠢货这么多年了竟是半点长进也无。”
李小寂好笑的道:“怨臣招人恨,不得简御史意,他才会这般听风就是雨的巴不得给臣定罪。”
说罢,君臣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简御史仿佛听到了君臣对他的嘲笑声,回头看了一眼,咬牙道:“虽然没有证据,但老子就是觉得你不对劲,你肯定憋着坏!”
“别叫老子找出来,不然,你就等着剥皮拆骨的下场吧!”
气鼓鼓的简御史坐进马车,预备再去仔细盘问一番那个乞丐。
说起今日这一出,却是简御史的家人路上遇到一个饿晕的乞丐,见其年幼,一时不忍,便给了他些饭食和水。
乞丐缓过劲,感叹了一声,“若那位财神爷爷还来找我们就好了,我们也不至于饿肚子。”
财神爷爷?简御史的家人留了个心眼,一边继续投喂小乞丐,一边套话,想着或许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帮到自家老爷。
而后,简御史的家人将小乞丐带到了简御史面前,听完乞丐对财神爷爷的描述,想起之前城里发生的几件事,简御史不由得眼睛一亮。
虽然小乞丐不曾见过“财神爷爷”的真面目,但简御史的脑海里就是自动蹦出了李小寂的脸,叫他兴奋的笑了,一路跑到皇宫。
然后被骂了,灰头土脸的回到家,又听家人说小乞丐跑了,这下,当真成了一场闹剧,想想都知道朝臣会如何的笑话他。
气得简御史七窍生烟,眼神一狠,却是派了两个手下去追杀小乞丐。
只是龙有龙道,鼠有鼠道,乞丐们在皇城挣扎求生这么长时间,早就有独属于自己的逃生方式了,是以,简御史的手下只能空手而归。
气愤不已的简御史恰好收到同僚的请帖,想着去喝喝花酒,听听小曲,放松一下心情也不坏,便不顾家人的劝阻带着随从而去。
与规矩严谨的黎国不同,宜国官员可以到指定的地方喝些花酒放松一二,只要不闹到明面上,私下里爱怎样怎样。
“不是我跟你们吹,我已经抓到李小寂的把柄了,迟早弄死那个王八蛋,让他见天的在老子面前嚣张……”
喝得东倒西歪的简御史大着舌头吹牛,听得在座之人一阵好笑,只得敷衍他,说期待他扳倒李小寂的那一天。
受到追捧的简御史笑得那叫个得意,一高兴便道:“今天这顿我请了,只要大家开心!”
目的达成,众人自是不要钱一般的夸赞简御史能干,夸得他飘飘然,恰巧人有三急,便踉踉跄跄的去了茅房。
刚解开腰带,简御史便听得一阵风声,下意识的回头,却是一道黑影闪过,叫他来不及发出声音就晕了过去。
厢房内,众人久等不见,误以为简御史想要赖账,便派随从出来寻他,不多时,外出寻人的下人哭着跑来,说是简御史淹死在茅房里了。
“什么?”早上,收到消息的申瑜睁大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是笑简御史死的奇葩,还是怀疑这事来得凑巧。
站在申瑜身边的李小寂亦是面容扭曲,半晌,叹道:“陛下,臣说这不是臣干的,您信吗?”
申瑜侧头,上下扫了李小寂一眼,轻声道:“你若要杀他灭口,何至于用这般恶心的方式?”
李小寂挑眉,上前一步,像昨天那样替申瑜磨墨,笑道:“什么灭不灭口的,也许臣只是想换个口味呢?”
“你呀!”申瑜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敲了敲李小寂的额头。
简御史的死固然令他的家人悲恸不已,但死法的奇葩使他的家人更多的是感到难堪,便决定低调办理丧事。
烂人也有一二友,便是简御史风评不好,朝中无人待见,灵堂升起的时候,仍有人过来上香,奉上丧仪。
令人没想到的是,李小寂也来了,在简御史家人戒备的视线下,安静上香,未说一句便转身离开。
叫一些人看在眼里,不得不感叹简御史针对李小寂的种种竟真的只是笑话一场,人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来上香不过是全个面子情,毕竟李小寂不杀人的时候,人情往来还是很懂的,不曾有过错处。
虽说简家人有意识的压消息,不想让简御史的死因传得人尽皆知,但还是透出了风声,成了皇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哈哈哈哈,怎么有人……”十一公主笑出了眼泪,这段时间的憋屈都消散了些,奶嬷嬷也想笑,但还是憋着,努力劝十一公主冷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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