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家就只剩下李小寂一个人了,他是从此大彻大悟,改邪归正,还是抛开所有束缚,成为彻底的奸臣?
众人不免猜测起来,若是前者还好,就怕是后者,届时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须得人人自危。
李田氏母女因蜡烛倒下烧了床帘而惨死的消息一经传出,瞬间惊呆了已经和北境做好营救母女二人准备的秦熙等人。
怎么回事,她们怎么就死了?当中可有别的隐情,亦或者是一场戏?
但看着李小寂悲伤欲绝,一怒之下将清心庵上下全部扔到大牢里的表现,秦熙等人又说不出做戏的话来,如此痛苦,绝不是能演出来的。
既非演戏,那便是真的了。
想起威远将军李或,秦熙心里一阵难受,忠臣良将为何不能得到善终,积德行善为何不能庇护家眷子孙?
柳月凝也不得劲,但她很快调整过来,眼珠一转,瞬间笑了,“熙郎,这可是我们彻底得到北境众将士支持的大好机会!”
“凝儿?”秦熙先是蹙眉,在柳月凝的眼神暗示下,仔细一想,亦是眼睛一亮,的确,这个机会当真如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当下,柳月凝磨墨,秦熙提笔,火速给北境传去消息,省得被申瑜压下风声,蒙蔽北境众将士。
风雨欲来之际,普通百姓依旧过着艰难求生的日子,无心多管闲事。
而与李田氏母女交好的人都在为她们的逝去悲伤,待灵堂升起,众人陆陆续续的上香哀悼。
虽然灵堂设在李小寂居住的府邸内,是曾经的他们最为唾弃的存在,但看在母女二人的面子上,只得忍着心底的情绪,安静的送了母女一程。
披麻戴孝的李小寂眼神呆滞,被动的回应那些前来哀悼的人,看在众人眼里,皆是不忍的移开视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何非要双手沾满鲜血才来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说不得李田氏母女有此一遭,便是李小寂的报应报到了她们身上,唉,真是好人不长命!
家有丧事,李小寂顺理成章的避开了朝中事务,而朝堂之上正在为李田氏母女的死争论不休。
毕竟她们是能够挟制住北境的人质,莫名其妙的死了,北境再无束缚不说,若凭此闹将起来,宜国国本必然不安。
尽管已快速的封锁消息,但纸包不住火,北境那边早晚会听到风声。
有人怀疑这是李小寂做的一场好戏,李田氏母女肯定没死,有人怀疑这是季国干的,为的便是挑起宜国的内部矛盾,转移其战场上的压力。
更有人怀疑是黎国旧部在幕后策划一切,助李田氏母女死遁,只为了解开套在北境脖子上的枷锁,获得北境的全力支持。
看着满朝文武吵翻天的架势,一只手撑头,姿态随意的申瑜无声的笑了笑,并未表态。
半晌,申瑜言明李小茉乃他亲封的公主,身后事自然不能马虎,着礼部助李小寂办好一切事宜,许李田氏母女风光大葬。
礼部相应官员领命,申瑜无趣的摆摆手,宣布退朝,回到居住的寝宫,齐鸣恰好归来,便等着对方汇报调查得出的线索。
背地里引导十一公主在香云花身上做文章的人是季国的细作,只为毁掉这颗墨国与宜国联姻的最有望的棋子。
若十一公主死在暴怒的申瑜手下,墨国与宜国的联盟关系必得生出裂痕,如此,也就解了季国被两国兵力夹击的危机。
只没想到最后仅死了一个奶嬷嬷,虽说十一公主受到惊吓,照样沦为废子,但吕兮雅的翻身,依旧能让墨国和宜国联系紧密。
申瑜挑眉,命齐鸣把调查得出的真相传出去,好让墨国和季国咬得再死一点,宜国正好装个样子,省得耗费太多己方兵力。
末了,申瑜还让齐鸣带人去调查李田氏母女的死,虽说时机过于凑巧,无需证据便可怀疑李小寂,但还是想给对方一个机会,好歹先求证一二。
齐鸣领命退下,只剩下申瑜一人时,却是轻叹一声。
“阿鸣,你心甘情愿的追随,无非认为朕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朕不是,朕只想叫整个天下陪葬。”
“到了那一刻,你可会为多年的追随后悔?”
无人应答,申瑜也不需要回应,只是自嘲一笑,事到如今,矫情何用?想罢,他又恢复惯有的似笑非笑,眼神淡漠。
李田氏母女风光大葬之后,齐鸣悄悄带人挖出棺木,预备仔细验证一番,虽说尸体烧得面目全非,但仍有办法辨明一二。
但无论齐鸣的人怎么验证,都证实了棺木里的人就是李田氏母女,无论年龄大小,身体状况都一模一样。
再看从悲痛中走出来的李小寂疯了般的到处抓人扔到大牢里的架势,齐鸣只得告诉申瑜,李田氏母女确实死了。
闻言,申瑜蹙眉,竟然真的死了,是意外,还是宵小作祟?
“你小子的手艺越来越好,居然半点破绽都没让齐鸣找到。”大奸臣系统瞧着投屏里的这一幕,看向一旁的李小寂,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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