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节省时间,男女主并一应随行人员皆骑马赶路,休息时扎简易帐篷落脚,都是军中人士,这点苦不算什么。
入夜,贺琛睡不着,走出帐篷,却看到河边坐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同样无法入睡的关姿姝。
“姝儿,你那天到底……”贺琛走到关姿姝身边,想起存在心底的疑问,趁着四下无人,守夜的士兵在另一头,便问出了口。
然而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白,便说一半留一半,希望关姿姝能懂。
关姿姝自然听出了贺琛未尽之意,眼睛不自觉的睁大,看着眼前之人熟悉的眉眼,一时间竟是无话可说。
所以,他竟是在质疑她的清白么?
看出关姿姝眼里的失望,贺琛瞬间慌了,赶紧转移话题,生怕因着这个问题闹得两人感情出现裂痕。
瞧着贺琛的表现,关姿姝莫名的想起李小寂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所以,爱恋与信任是可以分开的吗?
男女主之间出现新的问题时,李小寂这边也不平静。
再遥远的路途总有到的时候,再小心的照顾都敌不过环境的恶劣,路上,李小寂新伤旧患复发了两次,每次都吓得一干人等去了半条命。
丞相的人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这么对陛下最爱重的臣子。
便是有丞相的授意,更领着圣旨,但若李小寂有个万一,承受帝王怒火的固然是丞相,可实际付出代价的定是他们这些“办事不利”的手下。
越想越怕的一干人等待李小寂的态度越发谨慎,夸张点说,他吐口唾沫,他们都怕他用力过猛伤到肺腑。
瞧着这些人前后落差如此之大的变化,墨雨嘴角一抽,想趁机数落几句,替大人出口恶气,又被他们的怂样搞得全无兴趣。
或许,这也是大人懒得跟他们计较的原因吧,毕竟想见大人的是陛下,他们不过听命行事。
这么一想,墨雨只专心照顾李小寂,看都懒得看这些玩意儿一眼。
却不知两次新伤旧患复发是李小寂小气包病发作造成的结果,谁让这群人狗仗人势?
他大度不予计较,不会要他们死,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捉弄他们一下,顺顺心里的气。
皇城脚下,提前收到消息的丞相等大臣早早的候着,瞧见马车的那一刻,皆松了口气,总算是回来了。
两方人马会面后,顾不得寒暄,丞相等人立刻领着李小寂入宫,全然不顾他惨白的面色,虚浮的脚步。
墨雨跟在后面都快急死了,但被李小寂留下来处理回府一应事宜的他只能干着急,半晌,跺跺脚,咬牙领着随行人员先行进入李府。
待进了宫,心头稍定的丞相方才盯着李小寂的脸,道:“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么?”
“受不受伤的干你何事?”李小寂学着原身对待这些人惯有的态度,冷哼一声,甩开了丞相扶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
“……”丞相胸口一堵,有心发火,却又记着场合不对,只得闭嘴跟在李小寂身后。
而后,一行人到了江辰智处理奏折的宫殿,看见李小寂的那一刻,江辰智止不住的扬起嘴角,快走两步,道:“寂儿,你回来了!”
李小寂恭敬行礼,却被江辰智一把扶住,“你我之间何须多礼?你……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你受伤了?”
此时,江辰智已经知道厥北贼心不死,意图掳走李小寂反过来挟制大雁,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了,但他并不知道李小寂因此受了重伤。
还想着要如何因梅城这个大惊喜来给李小寂赏赐,这回,他的封赏有理有据,满朝文武定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毕竟路途遥远,信息的传播无法做到时时更新,且丞相等人急着找回李小寂安抚江辰智岌岌可危的神智,又哪里会去关注他本人的情况?
丞相的手下一是顾不上,二是不敢说,反正他们听令行事,说要以最快速度带回李小寂就得真的用最快速度。
“回陛下的话,臣无碍,只需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转。”李小寂说着,后退一步,自然而然的避开了江辰智的搀扶。
江辰智看着他的脸,哪里不明白是厥北人伤了他?
收到厥北杀个回马枪的消息时,江辰智便早早的派了心腹去给厥北施压,非得再咬下一块肉来不可。
现在看来,一块肉哪里够,起码得三四块,才能偿还李小寂受的苦。
随后,江辰智将视线放在丞相身上,李小寂受伤这事,丞相不可能无所听闻,定是故意忽略,欺上瞒下。
丞相低垂眼眸,不敢对上帝王的目光,左右李小寂都回来了,君臣二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他们这些人何必杵着?
便知趣的领着一众大臣退下,把空间留给这对久未见面的人。
瞧着丞相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江辰智嘴角一抽,眉眼微狠,看向李小寂时,又瞬间换上微笑的表情,拉着对方坐到一边的软榻上。
盯着李小寂的脸,江辰智想说的话实在太多,但真的开了口,却只有一句疑问,“为何没有放任厥北进攻?我以为你已经受够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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