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别人”虽少,却不是没有,这不,这会儿便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在早朝时站出来,言辞激烈的训斥妄代帝王之责的李小寂。
从古数到今,历数奸贼当道,国本不安乃至动摇乃至灭亡的例子,说到最后,竟是两行热泪落下,恨不得句句泣血。
叫一众朝臣皆红了眼眶,纷纷上前扶住老臣,劝说他消气息怒,千万保重身体,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姓甘的老臣听着众人的劝告,深吸一口气,推开扶住他的人,向前一步,死死的瞪着站在龙椅一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切的李小寂。
“李小寂!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奸佞,老夫诅咒你不得好死,死后烂成泥,化成灰,落入沟里任人唾弃,遗臭万年!”
骂完,甘老大人抬头看了一眼空着的龙椅,想起江辰智幼时及至少年时的一些画面,悲愤的闭上眼,吼道:“先帝,臣,臣来陪您了!”
话音未落,甘老大人便以远超实际年龄的敏捷身手直直的撞向一旁的柱子,决然赴死,只为以死唤醒陛下的理智,救大雁于水火中。
甘老大人的举动吓了众人一跳,等到反应过来时,已是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老大人撞向柱子。
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鲜血四溅的画面。
“嘭——”一声巨响过后,在惊呼声中,闭眼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令人惊讶又略感滑稽的一幕。
甘老大人在危急关头竟被施展轻功及时赶到的李小寂一只手拦住并反手扛在了肩上。
期间,因着惯性,李小寂愣是扛着老大人转了几圈,一脚踹在另一侧的柱子上,方才停下。
“……”甘老大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眨眼时,发现自己竟被李小寂举起来了后,恼羞成怒的道:“放肆,放老夫下来!”
“哦。”李小寂应了一声,果断将甘老大人抛向还没缓过劲来的朝臣,惊得他们七手八脚的去接,好险接住了。
一番忙乱之后,甘老大人被人扶着站稳,视线却依然盯着柱子。
扶着他的人顺势摁住蠢蠢欲动的甘老大人的肩膀,小声的劝说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下死了,朝中更无人敢劝诫陛下了。
李小寂已经走回原位,瞧着一团糟的大殿,冷笑一声,瞬间叫人安静。
“甘老大人既早在十几年前便告老还乡,便该安分守己的待在乡下,做个清闲富贵的老头子,逗逗狗,遛遛猫,又何必大老远的跑来找死?”
“你固然忠君为国,可你睁眼看看,满朝文武,除你之外,又有谁敢站出来质疑陛下的委托,我的决定?”
“呵呵,忠臣不好做,不但会害死自己,还会害了全族,为了让您看清楚这一点,我索性下道旨意,让你全族三代以内都不得入仕。”
“啊,对了,这次陪您进京的那两个年华正好的儿郎,是您最喜爱最看重的孙子吧?既这么有心陪您走一趟,那便一陪到底吧!”
“来人啊,送甘老大人和他那两个乖孙一块儿坐大牢,客气着点,不许羞辱咱大雁的‘忠臣’!”
话落,立刻有人上前架起甘老大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位老臣架了下去,挣扎不得的甘老大人只得悲怒的吼着,“先帝,臣无颜见您啊!”
“大雁奸佞当道,圣主蒙蔽,日月不见,乌云密布,百姓何处安身,何处安身……”
李小寂神色不改,扫视了一圈,直接下令退朝,却不知他转身的那一刻,朝堂上无数双眼睛里都燃起了怒火。
从头到尾都在装死的丞相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非常时刻,或许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似有所觉的李小寂回头,微微一笑,不满,怨恨,厌憎?无所谓,对现在的他来说,多多益善。
进入江辰智的寝殿,对方正在熟睡,这是他服了过量的安神药所致,只因不想在人前失态,便用睡觉麻痹自己。
坐在床边,李小寂看着对方的睡颜,想起他难得清醒时说的话,“朕越昏庸,起兵反叛者的理由越正当,越能得民心顺服。”
“民心顺服,想要江山的人便得约束手下,善待百姓,避免出现更多的伤亡,如此,待朕一死,怨气消散,其他人才能活。”
摇摇头,李小寂替江辰智掖了掖被角,像之前那样守在床边,一旦对方醒来发疯,就立马将人打晕。
是夜,江辰智昏昏沉沉的睡着,李小寂在他的床边打地铺,君臣安安静静,丞相府书房内,却人声鼎沸。
原本只把李小寂当药人的一众大臣为对方的无法无天感到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谁让陛下疯得一点神智都不剩了呢?
纵容李小寂胡作非为,也是为了用他的嚣张掩盖陛下的病情。
对外,人人都以为陛下只是昏了头,过于宠幸李小寂,便是对陛下有意见,但怒气却是全奔着李小寂去了。
这么一来,丞相等人方能左右周旋,上下支应,勉强维持住局面。
但再这么下去,事情就无法收拾了,必须想办法解决掉李小寂这个祸害,再架空江辰智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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