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弟兄们,打下祝家庄,放松三日,可任意而为,三日后封刀!”
一群军官齐声应命,眼神里都透着凶恶狰狞。
······
朝阳升起。
相隔数十里外的澉浦城中,朱以海打着呵欠走进前厅。
昨天晚上城中并不太平。
朱以海下达了搜索全城的命令,城中的各方势力明显并不愿意接受明军的示好,他们不肯交出自己聚敛的财富,更不愿意放弃多年苦心经营的地盘,也不想交出武器。
他们仗着地头蛇的地利,还企图在城破后潜入地下抵抗。
可惜澉浦毕竟只是一座小小的所城,虽然这里的盐业买卖兴盛,但终究只是小城。
张名振等军官带兵将小小一座城团团封锁,然后犁地三尺的扫荡搜索,任何妄图抵抗的家伙都会被无情的镇压。
迎接他们的是乱枪飞箭,长矛大刀。
血流了一夜。
到了早上,那些彪悍的家伙,也终于胆寒了。
越来越多的家伙,终于畏惧的走出来投降,或者是被搜捕出来。
那些顽抗者,基本上都被捕杀,毫不留情。
这一夜的大搜捕,也收获颇丰。
大量的盐、粮、布匹,以及金银等被抄出来,可以说澉浦这座城的财富基本上被抄出来了。
反正在这次动荡中,城中的大户、商贾、盐商、帮派、会社甚至是行会等,并没有一个清白无辜的,他们之前为了争夺澉浦的控制权,明争暗斗,甚至展开巷战火拼,最终却都没逃过大明监国朱以海的铁拳。
街道上,一队队的明军在巡逻。
有军中文书在敲锣宣读最新的监国安民告示。
“澉浦城中的那十几个大户家族,都表示愿意听从管束,并还送来了礼单,还提出愿意捐献钱粮助饷充军。”
“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应当很惊讶吧?”朱以海问。
“确实,甚至一度怀疑这是假的,他们都想来拜见殿下。”
朱以海不屑的摇头,澉浦所城可以说是一座私盐中心,所以这里的大户豪强,其实没有一家跟关私盐有关,也没有一个是什么良民百姓。
这些家族在之前跟乌龙会等的争斗中,已经有两个家族落败,被乌龙会借做乱奴变会的手,把这两个家族满门诛杀,直接抹除了。他们被迫联手,组成了支武装。
昨晚还曾试图抵抗,但很快被击败。
不过这些人确认来的是一支大明官军后,倒是迅速转变态度,他们本就是白道上的,天然的跟官府亲近,所以想要按照一惯行事,拉拢这些官军为他们所用,借用力量来打压乌龙会、奴变会等敌对力量。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来的不是一般的大明官军,而是大明监国殿下。
“把城中各方势力都召集起来,孤统一接见,到时重新定一下这澉浦的秩序。我不管他们过去是怎么划分地盘的,但以前那一套都不管用了。”
“澉浦要尽快立起澉浦厘金局衙门,负责设立征厘之事,另外,澉浦的盐运衙门也要重新立起来,负责澉浦盐的执照的审批发放,以及盐的运销的管理、征税之事。”
“之前的那些佬乱七八糟的乌龙会等各种帮派、会社、行会统统解散,孤也禁止这些盐贩走私,以后孤允许盐商贩盐销售,但前提是先纳盐税。”
大明的盐政,发展到明末,其实已经成了官员权贵们的敛财之法,他们通过奏讨占窝,垄断开中,多支夹带、贩卖私盐等手段,大肆侵占国家利益,官商勾结,损公肥私,使的明末出现了富可敌国的淮扬盐商集团,以及他们背后那个庞大的官僚利益集团。
明末时普通人根本别想沾染卖盐的买卖,明末的纲盐法改革,盐销区的划分和盐引额的分配,都被那些官商勾结垄断。
明代后期的盐法,实际上就是盐商身份的垄断,是代理商和经销区等划分,根本不给普通人机会。
一切都是规定的盐商,在固定的盐场,用固定的盐引份额取盐,在规定的路线运输,然后在规定的盐区销售。
只不过这套看似很好的盐政制度,早就成了那些官商勾结的工具,他们通过占窝,也就是垄断盐商身份,控制盐引数量,再用多支夹带,甚至自己贩卖私盐等方式偷逃盐税。
到如今,这大明天下都没了一半了,扬州的大盐商们也都倒在了扬州大屠杀中,这套盐法也自然是乱了套。
朱以海现在暂时管不了太多,但既然他已经占领了澉浦这个小盐城,那自然就得另行一套新制度,都是为了盐和盐的那点税钱。
朱以海也懒得管什么盐区盐商这些了,他现在一切从简,只控制盐这个源头,谁都可以来这里买盐,不需要先取得盐经销商的身份,不要执照这些了。
谁都可以来贩盐去卖,前提是买多少盐先交多少税。
盐运输和贩卖时再交厘金就是。
只要制盐的百姓,都把产出的盐专卖给他,存入他的盐仓,盐商只能找他买盐,买盐的同时先把盐税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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