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皱眉。
“这些事一会再说,让朕先斩了方贼先。”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们,提剑来到方国安面前。
举剑,挥落。
锋利的尚方御制宝剑狠狠落下,方国安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首级滚落,鲜血喷溅。
朱以海如今也是早已经习惯了杀人、鲜血,毫无异样。
直接把剑扔给了朱胜利,返回了座位。
“好了,现在可以好好说一下方监军的事情了。”
众人看着监国亲手斩了方国安,还面色平静,都深深震惊。
后面的方元科更是愤怒的咆哮着,“镇南伯乃殿下钦封伯爵,有免死铁券,可恕三死!”
朱以海坐下,淡淡的回了一句,“丹书铁券可恕三死没错,但谋逆不赦!”
“方国安行迹,已是公然谋逆叛乱也,百死莫恕!”
“将方贼首级传首诸营,以示警戒!”
方国安的尸首被拖出去,羽林军进来,迅速的擦掉血渍。
地板干净了,但屋里仍然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屋中一片死寂。
虽都知道这位监国殿下不是一般人,到如今各种关于监国的传闻许多,不仅是监国提师北伐如何杀敌歼虏,更有他当年在山东尚只是镇国将军时,如何守城抗清的事也有许多。诸如指挥火炮轰敌,提鸟枪与虏巷战。
最后身中三刀躺在血泊中,侥幸逃过一劫等等。
但方国安毕竟是位伯爵啊。
而监国一刀就砍落一个人头,这更不一般了,一般人就算勇武健壮,但没点经验,还真很难一刀断首。
“缪知县继续。”
缪法信有些吓傻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话都变的结巴,“方端士与阮大铖、潘映娄皆为同乡,之前也是阮大诚向方国安引荐其····”
原来方端士也是安庆桐城人,潘映娄原是台州推官,台州现在的城墙,还是他在任时主持修缮的,朱以海先前南下到台州时,还跟潘映娄是打过交道的,这人在百姓里还有些官声。
大约在南京沦陷消息传到台州后,台州也就动荡起来,潘映娄便跑去杭州请派兵来维持地方安宁,然后刚到杭州,潞王便投降了,潘映娄因此也就在杭州一起降清,之后被直接授了杭州同知一职。
潘映娄本身能力挺强,尤其是长的英俊帅气,还背景也不错,他爹潘汝祯,曾任浙江巡抚,而且还是第一个为魏忠贤立生祠的,所以潘家父子在士林中名声不太好。
尤其潘映娄跟同乡阮大铖关系好走的近,当年一起组织过中江诗社,然后潘映娄有个女儿潘副华,嫁给了同乡方孔炤的儿子。方孔炤在崇祯朝曾任过湖广巡抚,围剿张献忠八战八捷,是个狠人。
当然,方孔炤的儿子也挺有名,因为他便是复社四大公子之一的方以智。
方端士虽然说自己是南直和州人,但其实他老家就是安庆桐城的,跟方以智那是同族,只是后来迁到和州。
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方端士就收容了潘映娄的妻儿子女,甚至还经常跟他书信往来,又与阮大铖关系极密切。
说白了,他们就是桐城这个圈子的。
缪法信弹劾方端士包庇降贼潘映娄家属,还暗里往来,又跟奸臣阮大铖私下往来密切。
潘映娄做杭州同知没多久,就因办事能力强,而升为了盐法道员,他经常给阮大铖、方端士等写信,又通过他们跟方国安联系,为清朝招安劝降他们。
“方卿,可有此事?”
方端士额头冒汗,跪伏在地上回答,“臣祖籍确实安庆府桐城人,与阮大铖、潘映娄也确是同乡,也有书信往来,但只是因是同乡兼是亲戚,才收留潘的家属,书信往来也只是谈及其妻儿等,并未有其它,臣也从未想过接受鞑虏招降······”
“臣与阮大铖往来,更只是乡党寻常往来,况阮大铖也早被殿下赦免,如今还是行在少卿。”
阮大铖是公认的魏党,也就是阉党,更被认为是弘光朝的奸臣,跟马士英一起被抨击,但朱以海知道,其实阮大铖最终初是东林党的。
崇祯钦定逆案,计分七等罪名,东林党将阮大铖定罪第五,结交近侍又次等,罪名为阴行赞导,意为虽没证据,但有私下行为,反正有几分莫须有的感觉,崇祯一朝,削职为民十七年。
但想当年,阮大铖可是东林后起之秀,一时俊彦。
他曾是东林领袖高攀龙的得意弟子,在东林党成员间人脉极广。天启四年,因父去世丁忧在家,东林党骨干左光斗写信让他火速进京,出任吏科都给事中这个要职。结果等阮高兴的入京,东林领袖吏部尚书赵南星等人却否决了左光斗的提议,让另一个东林后起之秀魏大中出任这一职务,而让阮大铖去做工科都给事中。
赵南星等的意见是阮大铖过于张扬,魏大中则成府较深。本来也没有恶意,只是正常的考虑,可阮大铖不服气,觉得魏大中处处不如自己,现在却抢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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