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青岛港钟塔的钟声响起,早上六点。
天微微亮,朱慈安起床。
“今日不是旬休么,你咋起来这么早,多睡会。”王氏一边查看小儿子一边轻声道。
“你睡吧,今天初一,我去宗祠祭拜上香。”
“又初一了,日子过的都不知数了,那你叫上他们兄弟三个一起去,初一十五拜祖宗不能忘了。”王氏赶紧道。
朱慈安起来,先去东厢叫醒了老大和绅以及老二和经老三和纶,爷四个蹲在院里打水刷牙洗脸。
那边管家过来询问,“老爷今天去宗祠,要准备哪些东西,有特别交待的吗?”
“祭祀篮准备好了吧,一壶酒,一只鸡一条鱼还有一大块猪肉,还有一碗米饭四个馒头,一把香。”
“这些都已经备好了的,鸡鱼肉和饭都是一早就弄好了的。”
“嗯,那把马车备好,另外给少爷们准备好衣服,记得把帽子和带子备好,今天初一,宗祠祭祀完,还要参加宗亲会。”
“知道了老爷。”管事记下,然后退下。
爷四个洗漱好,也用吃早饭,直接换好了衣服出门,朱慈安还特意给三个儿子都检查了下他们腰间的红带子,给他们又系紧了一些。
门外,管家和车夫站在门口等候,车夫也把马车备好了。
“先去恒兴号钱庄,再去隆升号饭店。”
车夫一抖缰绳,马便迈开蹄子小跑起来。
坐在四轮马车厢里,透过帘子,可以看到十月金秋的早上,青岛港里早已经热闹起来。
船只装货卸货,力工们更是早早开始卖力气。
码头上各个铺子也都开门营业,那些做小本买卖摆摊的更是卖力气吆喝着。
看着他们,朱慈安再看了看身上的绸缎衣衫,看着这辆马车,他心里很复杂,看看嬉戏玩闹,一身体面的三个儿子,他又万分自豪,更加感激圣人之恩德。
青岛是一个新兴的港城,虽然皇帝已经迁回旧都北京,但登州仍保留了东京陪都的地位,跟南京应天地位相当,青岛港做为优良的北方不冻港,而且这里还有一条胶来运河,在迁都北京后,胶来运河反而比之前更兴旺了。
虽说海运发达,但青岛港通过运河直抵来州,却可以不用绕山东半岛,还是刺激的青岛进一步提升。
不仅青岛港的运输很繁忙,而且胶来运河也很繁忙,另外这里的造船等一些新兴产业也都很不错,人口大增,工商兴盛。
朱慈安也充分的享受到了这些红利。
他这个德藩的旁枝穷宗,在之前几代都混的没名没爵没粮,差点饿死,后来绍天帝宗室改革,既救助也解放了他们,他到青岛落户,被宗人府安排在恒兴号钱庄做伙计。
这个皇家少府监和宗人府合伙的产业,这几年业务也是做的非常好,在老掌柜朱琳坤的带领下,买卖做的风声水起,他在老掌柜的亲自提点教导下,也是进步飞快,几年时间,从伙计都成了三掌柜了。
早就开始获得了不错的身股分红,因为业务好利润高,所以都不用四年一个帐期分红,都是年年先分一半。
做为恒兴号的三掌柜,又是钱庄这样的带皇字的金融行业,那收入也不是一般的高。
短短几年,他就买了地盖了大宅院,郊外乡下的田庄甚至在原来的那块分来的地边,又买下几块地,如今庄子有一百亩地了。
家里甚至还请了仆役车夫,还有一辆四轮马车。
那大宅子买地、建筑,加上家具装饰等等,花了一百多块银元,而他的这辆四轮马车,马车加上草料钱、车夫工钱等,一年下来起码也要三十块了。
曾经的他饿到刚出生死掉的孩子都被迫换粮。
“老爷,钱庄到了。”
车夫稳稳的停下马车,出声提醒他。
朱慈安收回心思,整理了衣帽,带着三个儿子下马车。
“叔公,早。”
老掌柜朱琳坤是唐藩一系的,论辈份是他叔祖辈,这几年多亏他教导提携,老掌柜在院里舞太极剑,看到他来了,笑道,“你来的也早,几个小子没瞌睡呢。”
朱慈安让儿子叫曾叔公。
“走吧,”朱琳坤回去换衣服,今天是初一,对他们这些皇族子弟来说,初一十五是重要的日子,不拜神仙不拜菩萨,但必须要去拜拜祖宗,也要一起朝北京拜谢皇帝。
不管做多大买卖,有多忙,都要早起恭敬的去宗祠。
现在大明各地都有朱氏宗祠,虽然宗祠地位远不及天子太庙、藩王宗庙,以及宗室家庙,但对于他们这些出了五服的皇族子弟来说,他们虽没建庙的资格,但皇帝却也特旨给所有皇族朱氏远支,许各地建立宗祠,朱家子孙都可以拜祭,比起天子太庙、宗藩宗庙祭祀五庙,宗藩公侯伯子男祭祀四庙三庙。
各地朱氏宗祠却可以直接祭祀太祖朱元章。
这可本只有天子太庙才许祭祀的,各宗庙家庙,都是只能祭祀自己的开支祖先,
礼,支子不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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