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撑地,一手搭在右腿上,又看到那站定的一双白足。多多少少有些懵逼。明明前一刻还庆幸遇见自己,下一刻就把人踢倒,亏得自己还想寒暄一下。虽然还没想到作何用词,有很大可能后面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但多少也是很伤心的嘛。
莫不是这暴力妞庆幸遇见自己,是寻到了个,随时随地可推倒暴揍的人肉沙袋。
雄晓宇的脑袋里各种小剧场随即上演,真个儿是不知其所以然,却硬要联想脑补。接着他猛然圆睁双目,全身发力,些许泛黄的肤色下隐约可见面红耳赤。
原来,那双赤足忽的少了一只,到得他背上用力施为。
……
啪嗒,一扇房门倏的打开,在这静悄悄的走廊显得有些突兀。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手,很容易就看出是男人的手,很是白净欣长。门又半开,现出一身蔚蓝新挺西装,踏着棕色牛皮皮鞋,走在这光滑的地板上面。
腰杆笔直挺立,其主人呼之欲出,长腿跨步走出。他步伐稳健,随之亮相的面容带着微笑,甚是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然而,随后全身跨出、房门紧闭的一刻,那竖直的腰杆与弧度恰好的笑容同时没了踪影。
他双肩瞬间垮了,好似耗尽力气,萎蔫不振。拖着双腿离开,他的肩他的背,像是有着重物,耷拉着弯曲着,状似迟暮老人。
人影消失,留下空荡荡的走廊,和排排紧闭的房门。
随着这人走来,到得一间办公室,但见里面坐着一人。
那人戴着金边眼镜,听到响动转过头来,便看到来人。他展开笑容,离开座椅站起身子,像是欢迎归来英雄,郑重却又不甚隆重。
毕竟列队只有他一人,甚是单薄。
“欢迎归来,谈得怎样?”金边眼镜和高个儿男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稍一分离,便急匆匆问道。
“你呀,让我说什么好。”高个儿男人一脸苦笑,大手伸出一指向着金边眼镜指了又指,方才无力回答道。
他施施然走过巨大的办公桌,又悠悠坐下,陷进真皮软椅,闭上了双眼平息养神。
这可急坏了金边眼镜,真真坐立不安。
只见他来回走着,停不下来,好几次张口想要询问个中细节,瞧见那闭目面容,又都忍住。终于,时间久了,他终是不耐,轻声道:“阿城,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协商好了吗?是谈妥了,还是垮了?”
连串数语发射而出,原来两人便是分离半天复又相逢的耗子和副总齐华。
“你猜呀!”耗子铁了心要消遣对方,谁让他装糊涂坑害他。
“……”齐华当真要抓狂,却真个发不起脾气,谁让自己理亏。
他抓了抓头皮,又扶了扶眼镜,唉声叹气加之悔不当初。哦不,他不后悔当初,他清楚地知道,如若他自己不如此,耗子怕是不一定敢去赴会。他是未雨绸缪,是为集团着想。
是的,他心安理得。
哪怕耗子赴会的人,是其厌恶摒弃不见的一号人物。
想到这里,他似吃了定心丸,不再焦之灼灼。他踱步到椅子旁,也矮身坐了下去,与耗子面对面,似笑非笑。他如此作态,也是因为他突地想到面前这人,虽然平常时刻大大咧咧,但是认真起来比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耗子还能悠闲地闭目养神,在这儿消遣自己,他可以百分百确定是谈成了。不然耗子决计不会坐在那里,他怕是要寻个地方好好发泄一通,亦或爆些粗口。
齐华笑着,捏了捏眼镜边框,然后说道:“阿城,你又不老实了哦!又来戏弄老哥我。说吧,具体情况如何。”
耗子睁开了双眼,他知晓自己暴露了,便不再端着藏着掖着,他坐正身体道:“老齐,合同我还没签,但已经谈了条件。”
齐华邹起眉头,耗子竟然没果断签约,要知道他可是有绝对的决定权。而他竟是没签,想是牵扯甚大。齐华随之问道:“什么条件?”
耗子郑之又重,缓缓吐出:“我们需要做出一些让步。”
齐华疑惑问道:“很大?”
耗子点头,道:“是的,不小。但在我们可承受范围之内,就是会赚的少些。不过,我还是争取到一些权益,我们在整个计划中占据主导权。”
“你早就决定好了,是吗?”齐华低头沉思,缄默良久,方抬起头来,目光深邃,却没看向耗子。见耗子怔了一下,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他又重复道:“我说你是不是早就决定好了?不签合约,也只是象征性地尊重我们这些老人。至于我们的态度却可有可无,是吧?”
耗子低头,不与那灼灼目光对视。
“看,我猜对了吧!你就是这样,只想着成功,总是不计小节。”齐华忽的嘴角裂开,他在笑,拗不过这诡异的时刻,倒显得惨然。
他用力喊出:“阿城!”
耗子听到他呼喊,并未抬起头,暗下脸色些许萎靡,隐隐带着愧意,却附着抹不可或缺的倔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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