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高处,云淡风轻,下方人声鼎沸,同一时空却好像两个世界。雄晓宇从未想过,此时的自己会和薛冰凝有这样一幕:
顶层的天台上,他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薛冰凝,两人一站一坐,两双眼睛视线微微朝下,看着下面成群结队入场的观众。
他俩脸上淡然无比,没有一丝情感的流露,仿佛冷漠无情的谪仙审视下方的芸芸众生。
当然,用两个木头人来形容,怕是更为合适。
天台,是薛冰凝要上来的,雄晓宇自然只有照办的份儿。脚伤了,行动便有着诸多不便,好在这里医疗设备真是齐全,雄晓宇很容易就从工作人员那里借来了轮椅。
看到轮椅的第一眼,薛冰凝是有着排斥跟嫌弃的,弄个拐杖也是好的。不过考虑到雄晓宇的力气铁定是不足以照顾到自己,也就勉勉强强应下了。
今天,雄晓宇一早就醒了,与平时睡到日上三竿的常态很是不同,也许是因为认床的缘故。考虑到旁侧还有着一人,他决定睡个回笼觉,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没睡着。
要知道旁边躺着的不是旁人,而是薛冰凝——这个在雄晓宇生命里占据着举足若轻地位的女孩儿。
不敢乱动,怕扰了薛冰凝清梦,慢慢地,过了一段时间,姿势变得很是扭捏和拘谨,雄晓宇非常难受。但为了旁边人儿,他忍下了。
嗯,此时的雄晓宇很有成就感。
时间再慢慢推移,雄晓宇希望薛冰凝快些醒来的念头燃起了点点星火,再随着会馆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人声,这星火已成燎原之势。
原因无他,雄晓宇对于人说话的声音很是敏感,尤其是那种群体间非常杂乱的谈话,这会消磨他的耐心。如若不是顾及薛冰凝,雄晓宇已然去寻个寂静无声的偏僻地界“休养生息”。
但接下来,雄晓宇也许还应该感谢这些在他听来甚是嘈杂难耐的人声,因为薛冰凝的醒来,也让他脱离了现在艰苦难熬的时刻。
咚的一声,是东西重重落地的声音。
这东西不是旁物,正是竭力压抑自己内心聒噪的雄晓宇。突然跌落在地的遭遇,是雄晓宇始料未及的,如若不是自身身体的应急体制很是给力,相信雄晓宇已是脸朝地,鼻子歪了肿了什么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寻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不说一定会哀嚎一阵,但也会龇牙咧嘴一会儿的。因为,实在是会很痛。而雄晓宇却是实打实的例外,但见他只是眉头皱了一下,便迅速起身望向旁侧的床,同时嘴上担忧出声:“凝姐,你……”
雄晓宇这样表现,自然是有着原因的,他跌落在地不是意外,而是背后着了力,始作俑者便是此时雄晓宇担心询问的对象,正是受伤的薛冰凝。
她此时正明媚笑着,双手帅气地交叉枕在脑袋下面,看着站起身的雄晓宇,未等他把下面的话说完,便抢先道:“你,你什么你,不就是轻轻踢了你一脚嘛,怎么那么容易就掉下去了,真是没出息。”
嘴上说着这带着些许埋怨和说教的话,薛冰凝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自责的,毕竟她刚才那突然的一脚,可能带来的安全隐患不是能够估量的。
所幸,雄晓宇没有受任何伤,从他那迅速站起的反应来看,仍然生龙活虎。
然而薛冰凝才不会把自己后怕自责的心理活动表现出来,谁让她是雄晓宇的大姐大呢,这高大伟岸的形象,该维系还是要维系的。
她是先听到雄晓宇的声音,并没有即时看到雄晓宇朝向她脚边担忧的脸色。若是看到,说出的话定会柔和几分。
雄晓宇的话被堵回了肚子里,感受到自家凝姐的气势依旧彪悍,他收回看向薛冰凝缠着白色绷带的脚,脸上的担忧已是同步消失,之后面对薛冰凝,便是平时的扑克脸一张。
面对薛冰凝对他意思的误解,他没有提出辩解,因为对他来说,薛冰凝的这种说教早已是一种日常。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凝姐她没事就好。
方才被薛冰凝的脚踢到,而后从床上掉落下来,他脑子里闪现而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担心薛冰凝的脚。尽管被踢的人是他,痛的也是他,但他更害怕薛冰凝会出哪怕一点点闪失。
要知道,在雄晓宇的印象里,薛冰凝受伤到这种程度绝对是第一次。“铜皮铁骨”“水火不侵”的女战神,这样的形象可是实打实地存在于雄晓宇的心目中,一点儿水分都没有。
所以说,从知道薛冰凝受伤,他心中的心疼就没有消失过。而且随着那异常显眼的白色绷带一直存在雄晓宇眼前,他对于薛冰凝的心疼程度已和时间的推移成正比。
察觉到转回头的雄晓宇似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薛冰凝再回味着之前雄晓宇的语气和看向自己腿脚方向的目光,心中也明白了些什么。
看着随后便木然呆立的雄晓宇,薛冰凝暗骂一声“呆瓜”,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喜悦,可能连她自己也未察觉。随口埋怨了几句外面嘈杂的话,她便抽出手拿了旁边小桌上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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