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深了,破庙外面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钱云月在梦中惊醒过来,她梦到那个流掉的孩子回来找她了,质问她为什么不保护好他。
钱云月吓得再也睡不着。
这样的梦,她几乎每晚都会做,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本想着为那个冤死的孩子烧些纸钱,度他超升,可是现在的她连填饱肚子的能力都没有,又谈何这些?
破庙外面的脚步声把钱云月吓得不轻,她是识字的人,以前话本子也看了不少,也知道破庙里面不干净的东西很多,比如孤魂野鬼什么的,平日里最爱来的不就是破庙吗?
可身边的人都睡得如同死猪般,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钱云月颤抖着转过身子就怕来的是鬼更害怕的是,她怕是自己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回来了。
她哆嗦着,破庙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走近了。
“这里有人住了?还有水?”外面传来男子的声音,随后钱云月就听到“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丢到了地上,再就是舀水的声响。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钱云月突然就不害怕了,这个声音她很是熟悉,以前还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多少的情话。
杨天文,是杨天文!他来找她了!
钱云月高兴的爬了起来,又怕吵醒熟睡的家人,只能蹑手蹑脚的摸索出去。
这一刻,钱云月忘记了杨天文曾经说的话,忘记了那些不愉快,在她眼里,现在出现的杨天文就是唯一一个能够带她脱离苦海的人。
夜色下,杨天文满头大汗的坐在木桶旁边,手里还拿着一个碗头,不停的灌水,渴死他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在这里放了水,不然他都打算去山里喝泉水去了。
累了一个晚上,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一双阴霾的眼睛看了地上的麻袋一眼,好在也不是一无所获。
“天文。”身后突然出现了声音叫他的名字,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杨天文吓得手里的碗都没拿稳,“啪”的掉在了地上,水瞬间就被地面吸收了。
“谁?”杨天文稳了稳神情后问道,这大半夜的荒山野岭还是在破庙边,实在是太吓人了。饶是他是男子也被吓得不轻。
“是我,云月。”钱云月抱住杨天文的身子,低声的哭了出来:“天文,你是不是来找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天文,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天的事情纯粹就是意外,我也不知道我小叔叔是怎么来我房间的。”
说到这件事情,钱云月很是委屈,她觉得自己和杨天文之所以会走到这般田地就是因为那晚的事情,那天她本是约了杨天文想告诉他,她怀孕了。
她想让杨天文来她家提亲。
可是没想到,在香炉里放驱蚊香料的时候放错了,把颜色香味几乎一样的迷情药给下了下去,这件事也是后来被人翻出来她才发现的。
听到钱云月的声音,杨天文提着的心才放松下来,转过身子,看到憔悴不堪的钱云月,他也有些心疼,一开始他会和钱云月在一起,是冲着对方的家世去的,白家那时候在白传祥的努力下,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放眼十里八村也是不错的。
他要是娶了云月,最起码和白家有了关系,大家看在白传祥的份上,也会多照顾他的生意。
别人看他养鸡鸭好像很赚钱,其实内里已经亏损了不少,特别是近来鸡鸭时常闹瘟疫,更是让他破了小财。
这时候的他很是迫切的希望能够搭上白家,让他没想到的是,云月也同样对他有意思。
两人眉来眼去的差不多两个月,他们终究突破了最后的防线。
两人已经私底下商量好了,挑个好日子,就把他们两的事情告诉家里人,然后成亲。可是突然间,白传祥居然出事了。
在白传祥出事以后,这件事就搁浅了下来,白家失去了白传祥,受打击的除了白张氏母子外就是杨天文了。
他要借助的是白传祥的人脉,白传祥是木匠,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忙活,很多人家看到他做的东西结实耐用,都会来找他,甚至排队都要等着他。
所以十里八村的人提起白家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白家现在的族长,而是木匠白传祥。
可是白传祥去世了,这对杨天文不是个好消息,所以和钱云月的婚事也就一拖再拖,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原本只是利益靠近钱云月,可一日不见她,居然有些想她。
他比自己预料中陷得更深了。
“云月,你瘦了。你们不是搬家吗?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还有,那天我和我娘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实在是被村里那些流言蜚语给气到了。”杨天文很是诚挚的道歉,至于是不是真的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了。村里对于钱氏一家的离开也就大家传了几句就放到脑后了,对于钱氏那么大胆子敢给丈夫戴帽子的人,大家都没有好感,甚至有些男人还以此为事例,警告家里的一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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