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杜苗苗望着头顶那白色的帷帐,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虽然醒来后,大家什么话都没有跟她说,但是她隐隐还是明白她这次的病情怕是不简单,那位老先生给她行针还给家里人留下了两张药方,一张据说是预防疾病的方子,一张是给她调理身体的。
手紧紧的攥着被褥,杜苗苗的眼里闪过一抹悲伤的神色,这几个月她一直都在强迫自己忘记那段痛苦的记忆,可惜,不管她如何挣扎,那段记忆却总是挥之不去,好不容易在家人和朋友的帮助下,她渐渐要走出那段阴霾,可惜……
杜苗苗从来都不是不坚强的人,可惜这几个月来,她实在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这个冬天,她完全就变成了瓷娃娃,风吹不得、冻不得,否则就大病小病不断,眼泪慢慢顺着脸颊滑落到了耳边,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杜苗苗连忙伸手把脸上的泪痕拭去。
忙活了一晚上的染染并没有立刻回家休息,而是去了‘白家面馆’,一起去的还有成叔,既然杜苗苗都病变了,和她一起被掳走,而且时间那么长的杨翠花,怕是也有可能病变,而且为了防止传染,还得停了杨翠花的工作。
染染伸手摸了摸眉心,只觉得烦闷不已,旁边的成叔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跟在她身边,染染抬头,很是真诚的道:“师傅,山里真的没有金萱草的踪迹?就算是冬天了,也应该还有那些干枯的枯草吧?”
成叔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很是疲倦道:“你以为我开玩笑呢?那山里我差不多都走了一遍了,除去了一些深山还没去外,我找寻了这么久都没有发觉金萱草的痕迹。山里的枯草那么多,你认得出哪个是金萱草么?”
面对成叔的反问,染染哑口无言,连成叔都没法子,她也找不出更有效用的法子了,想到杜苗苗的孱弱的模样,染染心口就闷闷的。
“小丫头也不必沮丧,现在离开春不过还有六天,虽然天气依旧寒冷,但是开春过后等到桃李盛开时再上山找寻就是了。”前提条件是,能够控制住那些瘟疫的蔓延,成叔想着,他等会儿怕是要去衙门一趟,这种找人的事情自然是要衙门出面才名正言顺,当然了,为了以防有疏漏,也要让阿辰派几个人去查找一番。
染染不太乐观道:“希望吧,师傅,你跟我面馆一趟。”把杨翠花的事情说了一遍,成叔并没有拒绝,两人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赶到了面馆。
此时面馆刚刚开门,屠夫刚送来了大骨和一些猪肉、牛肉,王民已经出去外面采买蔬菜了,杨翠花正在厨房忙活,并没有病发,染染松了口气。
秋娘见染染来了,还以为是要查账,连忙去房间把账册都拿了出来,染染示意她把账册先放在一边,秋娘见染染跟杨翠花有话说,连忙接过了熬煮大骨汤的事情。
染染拉着杨翠花到了后院,成叔慢悠悠的一路看了过来,上次他跟着玉辰生也来了这里,不过却没有进入后院,此时看着后院虽小,但是两个院子打通后,倒是也显得宽阔了,院子里收拾的很是干净,除了一些树苗外,连杂草都看不见。
成叔在心里暗暗的夸赞道:这个小丫头看起来蠢蠢的,用的人倒是不错,手脚麻利,也难怪小丫头不来面馆,也不会出差错。
在成叔随便走看的时候,染染也把杜苗苗的事情跟杨翠花说了一遍,杨翠花的脸色微微一变,倒是没有染染所以为的那种恐慌,她伸出手,很是爽朗道:“有病那就吃药休息,染染你帮我看看吧!”
杨翠花确实是想得开,生老病死并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情,虽然她现在身体没有异样,但是也难保那病根早已经就入了骨髓。
染染伸出手放在了杨翠花的手腕上,脉搏跳动很是给力,从她的脉相上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就让染染觉得不可思议了。
连忙招呼了成叔过来,成叔也把两边的院子走完了,他很是随意的把手搭在了杨翠花的脉搏上,双眼轻轻一瞌,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成叔示意杨翠花换了另一只手,再次把脉,如此这般过了两刻钟后,成叔才收回了手。
在一旁看着的染染早已经放轻了呼吸,看到成叔睁开了双眼后,染染才急忙问道:“师傅,翠花姐姐的脉相如何?”
“从她的脉相来看,她中的毒并不深,虽然和杜苗苗的病有些相似,不过我开个药方给她喝个几天也就好了。”成叔摸了摸胡子说道。
染染连忙去房里把秋娘的笔墨纸砚拿了出来,成叔留下一张方子后就忍不住要去吃面条,染染很是感激成叔这一晚上的辛劳,自是不会推辞,而且成叔还是她的师傅,别说是面条了,就是要去美食坊大吃一顿也是应该的。
所以染染连忙亲自进了厨房给成叔煮面条。
杨翠花拿着方子,眼里闪过一抹感激,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她虽不惧怕死亡,但是能够活着是最好,想到家里那等着她赡养的父母,还有那疼爱她的公婆,杨翠花心里想道:她自是不能出事,否则那四位老人谁来赡养呢?为了父母,她也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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