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一把将周达拉进屋子,然后关上门,说道,“达哥冷静。眼见不一定为实,误会都是从武断的推测开始的。”
周达血气翻涌意难平,指着那床凌乱的被子,说道,“就这个,你说误会?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他吗的什么叫误会?”
周达的激烈反应是顾运没料到的,他本以为周达来给林若茵过生日,无非是想讨好秦雅娟罢了,但现在看起来,这货似乎已经自动进入到林若茵继父的角色了?
可是他跟林若茵今天才初次见面,但是表达出来的那种“关心”却不输亲生父亲,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在顾运看来,很多情绪除非基于长期的守望或是真正的血缘关系,否则是不可能有的。
春秋时一代雄主齐景公为了讨好幼子宴孺子,甘愿口衔草绳当牛让宴孺子牵着玩,宴孺子摔了一跤,齐景公没了一颗门牙,却依然乐呵呵的,于是有典故“孺子牛”。
然而齐景公当真是这么个和气的人么,换个人敲他门牙试试?
再比如自家老头子,那么爱装逼的人,当年为了给自己看病,宁愿把厂子卖了还舔着脸到处借钱,从一个牛逼哄哄的暴发户活成了个笑柄,却从没跟自己抱怨过一句,甚至自己帮他还钱还不愿意,这种感情换一个人能有?
周达要真能对林若茵做到那种程度,那顾运认为他可比自己有种多了。
自己再怎么薅羊毛也都只是以货币为单位,周达这是以“户”为单位啊,谈钱什么的都落了下乘,人薅的直接是户口本上“户主”那一栏。
可以说自出道以来,他还没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
难道周雅娟这么厉害,还能让老流氓开窍?
不过奇怪归奇怪,为了避免周达再嚎起来引来秦雅娟,顾运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解释解释,什么、他吗的、叫、他吗的误会。
想了想,他循循善诱地问道,“周达,我问你啊,你跟秦雅娟晚上睡觉盖不盖一个被子?”
周达听到这个问题后,眼神蓦地从顾运身上移开了,又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从他那老脸上闪过。
他当然是想晚上跟秦雅娟盖一个被子的,不光晚上想盖,白天也想盖,有时候一天想盖好几次。
可是秦雅娟到现在为止还一次都没跟他盖过。
秦雅娟确实是几乎把所有家底都给了他,但是却还没把自己交给他。
她跟周达说的很明白,等两人领了证之后才能盖一个被子,而领证的前提是林若茵必须同意他俩在一起。
周达本来是对自己很有信心的,他觉得自己好歹也是威震滨南滨北的达哥,能差到哪里去?只要真心待林若茵好,林若茵总有一天会同意的不是?
可是当他看到顾运在林若茵家,并且看到这一床凌乱的景象后,当时就不淡定了。
之前来的时候,秦雅娟就给他打过预防针,说林若茵因为她爹莫名抛弃她们娘俩的事,对男人一直没有好感——除了顾运,这个她小时候的邻家哥哥。
所以林若茵很可能会抗拒他,秦雅娟的意思是要他做好心理准备,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感动她。
周达倒是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开门一看顾运大晚上的出现在林若茵家里,而且又看到那一床凌乱后,就彻底不淡定了。
他怕顾运这个大渣男,睡了林若茵之后再来个东窗事发,到时候林若茵开始讨厌全世界的男人,那自己势必要被殃及啊!
到时候她就更不可能同意自己和秦雅娟的事儿了,那么自己也就永远都没办法跟秦雅娟盖一个被子!
所以在他眼里,顾运渣男一时爽,却很可能断了他终身的幸福,他能不急嘛!
顾运见他神色不太对,顿时感觉好像发现了隐藏剧情。
试探着问道,“你不会……还没跟秦雅娟盖过吧?”
周达被顾运这么一问,感觉从身体到灵魂都受到了侮辱,立即说道,“瞎咧咧什么,我跟秦雅娟都快领证了,盖一个被子不是很正常?”
顾运淡淡一笑,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那我再问你,你跟秦雅娟盖一个被子,它香不香?”
“当然香了!”周达很心虚地说道。
“那不就得了!”顾运指着床上的被子说道,“我要是跟林若茵真是那种关系,咱俩盖一个被子也很香啊,干嘛再去买床被子,你说呢?”
周达闻言顿时微微一喜,不过随后又浓眉一皱,问,“这可说不准,没准一开始你骗她分房间睡,然后就趁她进来的时候图谋不轨了呢?”
顾运无语地看着周达,说道,“周达,你这种行为放古代叫欲加之罪,放现代叫有罪推定,你要这样就没得聊了。”
感觉依旧无法证实自己的幸福有没有被顾运葬送的周达,焦虑地在屋里来回踱了几趟步。
然后又走到顾运跟前,压低声音说道,“你少来这套!我就要你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得手?”
周达今天很不对劲,顾运有点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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