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人,那是一张布满灰尘的烂桌子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根燃起的蜡烛,脏兮兮的蜡烛,像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老何让我千万别抬头,只是和我弯下腰,将一大袋纸钱一把把的往地上放,某一刻,我听到了什么声音。
:够了,够了。
接着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我手里的纸钱,抬头一看,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是个老太婆。
我甚至没看到这老太婆是怎么出现的,一身衣服像是几十年前的老装扮,蜡烛一晃一晃,我们走了过去,听到她还在喃喃自语。
:我不想要的,你们拿这么多,我。。。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
说着话,满是皱纹的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香烛纸钱,老何没说话,当着面将这些纸钱点燃了几张,烟子冒起来的时候,这老太婆一双朦胧的眼睛瞪像是在发亮。老何问她,在这地方住了多少年了?这老太婆哆嗦着只看着纸钱,
:好几十年了哦,当初涨水地垮了,被冲到了这一带河边,儿女子孙不记得了。
那意思分明是涨水把坟冲垮了,埋在了这河边,儿女子孙没来上过坟。她用双手抱着纸钱,这些纸钱居然全都燃了起来,冰冷的烟雾升起,一阵晕乎中这屋内已经大亮,完全变了个样子,老旧的摆设,亮堂的门窗,面前坐着一个穿着简朴的老婆婆。这里似乎是她的独屋,正在桌子边来来回回的忙碌着什么。
没有被这一幕吓到,老何直接说道,
:一锤子买卖,带了路,这些钱都是你的。
老太婆忙忙碌碌,端着个簸箕到后门后去晒,边走边说,你们年份还没到,从这里过什么路?
老何随手露出了袖子,她才停住了。
:你,你们是做土地买卖的?
做土地买卖,在几十年前那就是风水先生的意思,我早就发现,她忙活的是一些年画一般的剪纸,而这屋子周围的墙上,也贴着一些剪纸,那是一幅幅神像。而屋子当中的桌上只有一根残破的蜡烛,像是在供奉着这些剪纸像。
我问她,这些画像是什么东西?
老太婆坐在放着蜡烛的桌子前忙碌,突然嘘了一声,她看了看周围,接着告诉我们,说她自己只是个守门的,年年在这里都得供奉它们,小声点,它们听得到?
:要不,我买两幅给你们,拿回去供着?
我们哪里敢接,我看的情况,这些各式各样的年画一般的画像,不像别的,正像是我们在博物馆里见到过一些,只不过这些传统剪纸,似乎画出了很多东西真正的样子。
她只是个守门的?
老何低声骂了句,“老子可是给你磕过头的”,再一看,这老太婆已经从后门走了出来,他示意了我一下,两个人赶紧跟上。
漆黑的天色,老太婆拿着一根蜡烛在前面走,周围变得有些不对劲,我喊了喊老何。河边这段路,像是变得非常的冷。
拿着蜡烛的这老太婆却突然扭过了头,
:看门的不止我一个,跟着我走就是,不要到处看。
身后那一排破烂的房屋,其他房子里居然也亮起了灯,居然真的像是有很多影子在朝着我们这个方向看。一直跟着她到了河边,漆黑的夜里,河岸的景色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老太婆手里的蜡烛开始不断的晃,她对我们说,你们看到没?这一片红的河水,都被染红了。这河水哪里是红的?老何却拉住了我,问她,那你说说,这水是怎么变红的?
她说还不就是你们这些人,好多年前来过一个,搞的这里不得安宁,当时把岸边的这些水都染红了。
她说了一大通,居然走进了河里,我们两个顿时跟上。
黑漆漆的淮河中,就要这么下河?
某一刻,老太婆边走边用嘴拼命的吹着那根蜡烛,一直到她上气不接下气,蜡烛的火光越来越亮,我和老何看到了什么。
水面上亮了起来,漆黑的江水中照出了什么,像是一幅沿岸的夜景,回头后面是一排破烂的房子,还有远处的郊区,哪里有倒影深处的那个地方?
跟着这拿着蜡烛的老太婆走下了水,一直到水漫过我们的头,我已经看不到这倒影中出现的地方。我们眼中,只有这引路老太婆手里的烛光,那烛火越来越模糊。
似乎过了很久,周围都是水,晕乎乎中眼中只有那前面的烛光。
等到我们再次从水中站起来,依旧是河岸,周围的场景变得有些不一样,怎么这么冷?
之前的烛光变成了这沿岸的灯光,向着岸上看去,这地方分明变得很不一样,从水里走出来,陌生的河岸,水居然真的是血红色的。
刚才那老太婆已经没了影,只剩下一个什么东西,那是一个骨灰罐子,给我我们一种异常的感觉,所在的地方正好在我们上岸前面的泥地里。看着就像是在给我引路。
:这就是刚才的那个老太婆。
老何对这个脏兮兮的骨灰罐子说了声谢谢,我看的清楚,远处的河岸边,一面是暗红色诡异的江水,而岸上这些破烂的骨灰罐子居然还散落着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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