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的时间,累的腰酸背痛,却只洗完一盆衣服,还剩下整整的三大盆。
柳嫣然可能把她大半个衣柜里的衣服都拿来给她出幺蛾子了。
手上沾着泡沫,苏荷有些艰难的用小臂蹭了蹭鼻尖上的汗珠。
柳嫣然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忽然出现在视线里:“出来做饭,阿言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中午要回家吃饭。”
苏荷把手从水里捞出来:“好。”
百本白希纤细的手指在水里泡的有些久了,上面泛着白,还起了好多褶子,苏荷找了毛巾把手擦干净,走出洗手间。
饭菜味而飘香的时候,门外想起了黑色宾利特有的尾喉轰鸣声。
苏沉言回来了。
他的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西装,剪裁得体,适合每一个像他一样的成功人士,他擎着手臂,等待着。
从客厅的沙发上走出一个人影,从他的手机接过西装,像每一个称职的妻子,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苏荷正把饭端上桌。
男人看到她的时候,俊朗的面上闪过一道诧异的神色,随即皱眉:“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你长发披肩的样子更好看。”
苏荷面色清淡如烟,不去看男人的神色,仿佛自己直视这个家里真真正正的下人,微微颔首,恭敬道:“披开头发干活不方便。”
苏沉言没说什么,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就移到了饭菜上。
今天恰好没有饭局,昨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有些担心她,所以便回来看看,不过看起来,她很好。
柳嫣然见她回来,早已敛去上午时飞扬跋扈的狰狞面孔,此刻好一副温婉如水的模样。
许是昨天的警告起了作用,柳嫣然没再吃饭的时候做出某些丧心病狂的举动。
一顿饭吃的四平八稳。
苏沉言就像一阵风,来匆匆,去匆匆,吃过饭就离开了。
苏荷收拾完厨房的狼藉,就见柳嫣然拿着一把剪刀悠哉的晃悠过来,目光带着一股子若有所思的意味盘旋在她的黑发上。
沉默几秒,轻笑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瞧着她:“今天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吃到了你的头发,很恶心,你看你是自己剪还是让我来。”
吃到了她的头发?她不掉发。
所以吃到头发是假,嫉妒是真。
今天中午苏沉言说的那句话,想必她是听到了。
这头发她留了两年了,已经快要及腰,她舍不得剪。
可柳嫣然不会舍不得,她还未回过神来,柳嫣然手腕已经灵巧一勾,拂住了她的半捋长发,齐脖剪下,动作快的不肯思议。
苏荷知觉头上一轻,耳边传来:“咔嚓”一声,回过头,柳嫣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手里是半截黑亮的青丝。
四年前,苏沉言说很喜欢她的头发,像是柔顺光滑的锦缎,她便留了长发,夜里的时候他总喜欢枕在她的腿上,温和的大手在她的发上轻抚,长发及腰的时候她说要嫁给他,柳嫣然就出现了,她瞬时从他女朋友的身份变成了见不得人的小三,她剪掉为他蓄的长发,一路逃出国外。
这次她为自己留长发,她的头发长的快,两年的时间又要及腰,却亲手被他的妻子剪掉。
可这是打碎牙也要往肚子里吞的委屈,这诺大的苏家,没人会在意她,更别提她的头发。
头发被剪得层次不齐,像是狗啃了一般贴在她的脑袋上,不长不短,扎的脖子痒痒的,她硬生生憋会那两汪眼泪,朝着柳嫣然莞尔一笑:“剪都剪了,剩一半挺难看的,说不定还会往下掉。”
她从柳嫣然手里拿过剪刀,瓷白的指尖合拢剩余的头发,一刀下去,头发只剩下半寸长。
不知何时才能再长到及腰,不过长到及腰也没什么用,又没人要娶她。
苏荷摸摸短至耳边的头发,眼泪差点儿就掉下来,几秒,眨眨眼睛,换上淡淡的笑意朝柳嫣然颔首:“夫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干活了。”
柳嫣然看着她滑稽的造型,面上透出泄愤的笑意,随手将那一大段青丝扔几垃圾桶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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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搓着搓着苏荷的眼泪就掉下来,她那么宝贵的头发,碰都不给别人碰一下,就这么没了。
不是不心疼,可她不敢反抗,这苏家,全都是看她笑话的,根本没人帮她。
眨眨眼睛,睫毛变得湿漉漉,她吸吸鼻子,面上透出一股倔强。
苏荷,不就是头发,剪了总会再长出来的。
她抿唇,弯了弯唇角,明明眼眶发红,却依旧不肯服输。
这三大盆衣服,洗到灯火通明都没洗完。
柳嫣然叫她做饭的时候,她把发红的手指从水里捞出来,竟磨出泡,轻轻一碰钻心的疼。
可她得忍着,苏家上下就她一个忙人,她还得伺候那两个践人吃饭。
做饭的时候,水泡不知什么时候被戳破,磨着溃烂的肉皮愈发的疼,可她不敢慢一步,马不停蹄的做好饭出来,正好赶上苏沉言回来。
男人触及到她一头短的不能再短的短发时,眉目间浮起一丝不悅:“为什么剪掉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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